「那边有空位,别倒我胃口。」
「你......」
王娇娇瞪着我,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我好心好意来给你道歉,没必要这么说我吧?」
我上下打量她几眼,怎么看都不像是来道歉的。
「你为什么总是为难一个小姑娘?都多大了,就这点肚量吗?」
陈川修出现在我面前,眼神却落在我旁边的何君身上。
他弯下腰,安慰般揉着王娇娇的头。
我们在一起三个月时,我在路边摊买水果,老板缺斤少两。
理论间,老板想打我。
陈川修远远跑过来一脚踹倒老板。
他说:「你为难个小姑娘有意思吗?我是她老公,有问题来找我!」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暴怒的样子,像下一秒就要跟人拼命。
看向被吓坏的我时,他又温柔得像一滩水。
他搂着我轻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咱们回家。」
我还以为,他的温柔只属于我。
「川修哥,你别这么对姚小姐。都是我不好,本想来道个歉,结果又搞砸了。」
王娇娇又起身对我说:「姚小姐,对不起!自从三年前我和川修哥分手后,他心情一直不太好,所以他才会去找刺激。他也是因为我才骗得你,你要怪就怪我吧。」
多善解人意的女生啊。
几句话就把自己说得多伟大似的。
「哦,这样啊。」
我端起餐盒想走,陈川修摁住我的肩。
「姚筱缘,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何君礼貌性想拉开他,「小陈总,人都是会......」
「闭嘴!我问你了吗?」
陈川修突如其来的吼声,震得我心脏一缩。
喧闹的食堂时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把目光投向我们。
陈川修黑下脸,眼神里全是戾气。
王娇娇显然没见过陈川修这副模样,吓得不敢说话。
我无动于衷,扯着何君的衣服越过他,走出食堂。
*
手头上的工作交接得七七八八,厂区那边我基本很少再去。
可何君的一通电话,让我不得不去找陈川修。
推开包厢门,里面的人齐刷刷看向我,然后又将视线转向沙发中央的陈川修。
「嫂......姚小姐。」
一个全身名牌的男生给我让了座。
包厢里的人非富即贵,不用想都知道,全是粤圈的公子哥。
「陈川修......」
他脸颊微红,把头埋进我的颈窝:「头痛。」
我推开他,「陈川修,你为什么把何君调走?他没做错什么。」
包厢里的气氛很压抑,在座的人都很默契没说话。
陈川修盯着我的眼睛看了许久,突然伸出腿一脚踹在桌上。
酒瓶杯子碗碟摔在地上,「噼里啪啦」的破碎声刺痛我耳膜。
他捏着我的下巴,「你来见我就是为了那个男的?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嗯?」
「陈川修,你太幼稚了。」
何君只是插了句嘴,他就把人降职调离市区。
那是个几乎要倒闭的老厂,附近市场商店又少,做什么都不方便。
「那你教教我啊,怎样才叫成熟?」
他露出恶劣的笑,抓住我的手故意往他心口压。
「你疯了。」
包厢里有很浓的烟酒味,我忍不住干呕几下,甩开他就要走。
一个男生拦住我。
「姚小姐,修哥喝多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让她走!」
男生看了眼陈川修,最终让开一条道。
「少喝点吧。」
「修哥,为了个女人,不至于。」
「就是,反正你都拿了她的第一次,值了!」
我顿住脚步,刺骨的恶寒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他连这个......都拿出来分享吗......
陈川修的声音传来:「死扑街!收声!」
紧接着,是拳打脚踢的争吵声。
说的是粤语,我听不懂。
也不想懂。
*
我的月经推迟了二十天。
起初我以为是分手的原因,导致我恶心吃不下。
可现在......
我不敢再想下去。
推掉何君的约饭,我简单收拾一下去了药店。
回到楼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
他满脸伤痕,简单的休闲装让他看上去,像个刚出社会被人打伤的大学生。
看到我,陈川修把手里的烟扔掉,踩灭。
我闻不了烟味。
和我在一起后,他就戒了烟,从来没复吸过。
「新房子不错,六十万没白拿。」
他跟在我身后,始终离我半米远。
想起搬家那天,邻居阿姨怪异的眼神,和他手上的门禁卡,我只能无奈笑笑。
有钱真好。
进入电梯,他就瞥见我手上的袋子:「生病了?」
我往回收了收袋子,却被他迅速抢过。
里面的验孕棒和验孕纸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
我愣住,笑了。
「这么快就睡一起了?他有我技术好吗?」
「陈川修你有病吧!」
我快速走出电梯。
他跟着我,想进我家。
门关上那刻,他用脚挡住,隐忍的眼神掠过我的肚子,趁我不注意钻进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拿出手机,拨通何君的电话。
「你不说,我只能问当事人。」
我冲过去想夺下他的手机,被他反手抱住。
电话那头很快响起何君的询问声:「喂?有事吗小陈总?」
我跳起来将陈川修的手机打掉。
通话中断,手机黑屏。
「陈川修,你这个疯子!滚出去!」
无论我怎么推,他始终纹丝不动。
他眼里闪烁水光,嘴里反复问着我「为什么」。
我转过头。
巨大的失望早已盖过伤痛,麻木过后,我的内心无比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