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兄弟就没挺过去,多壮多结实的人,几个晚上莫名其妙没了,就没了!”
他喘着粗气,说不下去了。
“我们查到过有处地方也闹病,许多康健的人突然间就死了。”
男鬼逐渐安静下来,问荇终于出声:“莫非是同种问题?”
“……哪有这么巧的事。”
男鬼愣了愣,随后恶狠狠瞪着眼,一副突然变聪明的模样。
“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骗我,才不会和你们说。”
问荇失语片刻。
这男鬼是全然没意识到,他已经把能说的大半都说了。
但不清楚昌平当时闹怪病的模样,又不清楚男鬼怎么知道魂魄肉身分离的事,他还要多问几句。
他试探着问询,可惜男鬼果然言出必行,油盐不进。
问荇冲着柳连鹊轻轻摇头。
这男鬼本就是粗人,现在夜色沉沉,他脑子愈发不清醒,得等到过几日怨气除的差不多,再来套他的话也不迟。
柳连鹊微微颔首,想要坐回原地,不再搭理没凭没据又咄咄逼人男鬼。
“你别走。”见到问荇要跟着坐下,男鬼神经兮兮大呼小叫,“万一你们两个就是坏东西,岂不是来害我们!”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但旁边的小鬼们听后,鲜少有鬼动摇,只是害怕了片刻。
似乎对男鬼的模样习以为常。
“哎呀,虎子就是这熊样。”
熟悉他的小鬼嘀咕着,要不是之前怨气太重,他根本不会信虎子的邪被吓着。
“见谁都要怀疑下,之前因为这事,差点伤到过路人。”
他们虽然都是鬼,但都不是坏鬼,自然不爱干肆意伤人的阴损事。
所以神神叨叨又喜怒不定的虎子一直都不合群,哪怕莫名被囚禁到此地的鬼很多,也很少有鬼愿意靠近他。
“请慎言。”柳连鹊脸色彻底沉下。
“我岁数二十有余,出身商贾人家,不通鬼神之术,并非你所说的邪道。”
“若是对我不满大可同我对峙,而非牵扯我的家人,把他一道拖下水。”
他字字清晰,说得叫虎子的男鬼原本发热的头脑渐渐被迫冷静下来。
虎子张了张嘴,比他更强大的威压噎得一下子没接上话,只能悻悻道。
“……你是哥儿,我,我才不为难哥儿。”
他承认问荇和柳连鹊不像坏人,可他瞧见能够躯体和魂魄分离的人,想到那些伤心事,还是无法冷静下来。
“恕我直言,你为难他,即是在为难我。”
柳连鹊不咸不淡一句话,堵得他哑口无言。
在休息的两个女冠对视了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久违的激动。
柳公子也太了不得了,平时斯斯文文,居然出声维护问公子如此有气势!
只是问公子……
她们看向树下悠然自得的人影,触电般缩回目光。
倒是也挺心安理得。
问荇本来还想插嘴,后边见柳连鹊应付得过来,干脆放心坐在树下,掏出块糕点开始吃。
他要是给柳连鹊帮腔,显得像他们以少胜多欺负人。
察觉到虎子不善的目光,他才放下手里的糖块。
“娘的,他是你谁啊?”虎子气急败坏,口不择言。
“大男人就知道躲在你后边,一点本事也没。”
瞧着男的样子比哥儿小点,他俩长得也不像,难道是兄弟俩?
就算是兄弟俩,也不能推岁数大的哥儿出来吧!
“我是他相公。”
问荇嘴里塞着糕点,含含糊糊道。
“倒插门的。”
两个女冠深吸了口气。
这些年索然无味的日子突然变得有意思起来。
太久没下山,原来山下还有这么多好玩的事!
“问荇!”
柳连鹊耳根发红,顾不上一脸灰败的虎子。
这么多人看着,问荇倒是这声“倒插门”说得理直气壮,仿佛是什么光宗耀祖的事。
他都打算到时候稳定下来办场婚事,尽量风光些,他们好好过日子,肯定也不让问荇倒插门了。
居然有人上赶着做赘婿。
顶着赵小鲤暗含敬佩、震惊、不解和呆滞的目光,问荇擦了擦嘴,笑眯眯看着傻站在原地的虎子。
“抱歉,我们倒插门的,就靠着躲在夫郎身后挣口饭吃。”
“你见谅。”
作者有话要说:
小问:夫郎冲锋陷阵,我更是重在参与。
鹊鹊:……你都快把他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