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想见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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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白榆:“就是靠看珠子里面的光点变化,来观测阴气的变动?”

“不。光点变动剧烈,仅能说明此处阴气厚重。”

“那……”

“你可以试着把它放在眼睛前面。”沧犽稍顿,补了句,“不过最好是在你走之前看。”

池白榆一开始还不理解他这话的意思。

直到走的时候,她站在房门口,举起珠子放在了右眼前面。

隔着这枚晶莹剔透的“孩儿眼”,她看见了满屋的灰影。

几个沉默坐在椅子上,有些静立在窗前往外瞧,灰坑旁边围了好几个,甚而是她昨晚睡的那张床板子上,都坐了好几道灰影。

这些灰影像是朦胧的雾,凝成人形,但没有五官。眼睛、鼻子等处,都只是一小抹浅浅的黑影。

灰影间还浮动着缥缈的雾气,偶尔会有一道灰影膨胀变形,也炸碎成雾融入其中。

许是察觉到她的打量,那些灰影齐齐“看”了过来。离她最近的,甚而想走过来牵她的手。

!!!

她连退了好几步,把珠子往袖袋里一揣,转身时恰好撞上沧犽的视线。

“那些……是鬼?”她艰难挤出这个字眼。

所以她是和这么多鬼一起待了两个晚上?!

“看见了?算不上鬼,都是些鬼物余留下的阴气。”沧犽笑得朗快,“它们可都是闻见了你身上的气味,特意赶来此处。走之前不与它们说句话么?”

“别。”池白榆也不顾外面正下着濛濛细雨,走得飞快,“没什么好说的。”

沧犽跟在她身后,眼见着她的头发被细雨一点点润湿。

衣袍也是,沾着斑驳水迹。

他顿了步。

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消失,池白榆转身看了眼。

茫茫夜色中,沧犽已不见踪影。

随在她身后的,是一头身形硕大的狼。

灰色的皮毛覆满全身,幽亮的眼睛泛着冷光,就这么隔着细细雨帘盯着她,仿要将她刺个洞穿。

因狼腿比人的胳膊细上许多,那条链子已经掉落在地,下一刻又被它叼咬而起。

池白榆登时屏了呼吸。

心跳重重跳了两阵,率先涌上来的,是警惕心。

冷汗顷刻间冒出,她袖口轻抖,便不露声色地握住了匕首。

是终于忍不住现出原形,要冲她发难了吗?

但预想中的搏杀并未发生。

那条狼压紧了爪子,随后一跃而上。

却没攻击她,而是迅速撞了下她的小腿,再一摆身子,把她稳稳托在了背上。

等她回过神时,已经抓着它脖颈的狼毛了。

它摆过脑袋将链子一甩,锁链在脖子上绕了一转,另一端落入她的手中。

“要是担心掉下去,就抓紧。”沧犽的声音响在耳畔。

池白榆这会儿才缓过来。

等会儿。

不是要攻击她吗?怎么把她驮背上了?!

不容她细想,身下的狼就已顶着斜风细雨飞奔起来。

它跑得极快,如一道迅疾的影穿梭在夜间。但也没为了追求速度就盲目地蛮跑蛮撞,而是尽量选择枝叶稀疏的地方。

池白榆躬伏在狼背上,一手圈着它的脖颈,另一手则紧攥着铁链,以防被颠簸下去。

有它驮着跑,节省了不少时间。等到房门口时,甚至还不到四点。

虽然到了,但它并没急着放她下去,而是放慢了速度开始打转。

冷风吹了一路,池白榆冻得脸都僵了。又因为一直要攥着锁链、保持平稳,她的手臂和大腿也都麻了。

简直比骑一匹失控的马还刺激。

她卸了力气,脸半埋在它脖颈的狼毛里,从中攫取着暖意。

缓了差不多一刻钟,她跳下狼背。

沧犽也化作人形,在茫茫夜色中垂眸看她。

他只笑:“要觉得好玩儿,可以再背着你逛几圈。”

“不了。”池白榆揉了下发冷的鼻子,“再玩我得去陪那背着竹筐的鬼,跟他一块儿找替身了。”

刚才打那白胡子老头旁边过时,他险些把她从狼背上揪下来。

沧犽微眯了下眸,似在笑。

“走罢。”他道,“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也没地方躲。”

池白榆也没多留的打算。

确定袖袋里的孩儿眼完好无损后,她打开房门,走前还不忘说了声多谢。

听得这声谢言,沧犽一时没应声。

方才擦头发时,他解开了那条小辫儿,此时正不怎么规矩地散在颈后。同他这人一样,率任随性。

他站在那儿,浑身都融入了黑沉沉的夜中。唯有那双墨绿眼眸,泛着黯淡幽深的光泽。

“何须言谢。”他的眼眸弯出一点儿弧度,“可以随时来找我。”

**

从房间出来后,池白榆没去找伏雁柏给珠子,而是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那片森林里时,她被冷冰冰的细雨催生出困意。可这会儿坐在床上了,却又精神得很。

她先是拿“孩儿眼”看了圈四周,确定她所在的这院子里没什么阴气后,才放了心。

还好。

她周围没有。

伏雁柏找上门时,她正在进行第二遍排查——毕竟沧犽说过,那屋子里的阴气都是受她吸引才聚集起来的。

这两天她没在院子里待过,没有阴气也正常。但保不齐她一回来,就又吸引了脏东西。

看见她举着枚珠子四处乱转,伏雁柏眼梢微挑:“看来你此行顺利。”

池白榆一转身,将珠子对准了他。

“……”果真吸引过来了。

受了两天折磨,此时她再难维持好颜色。她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做了,直接把珠子丢向他。

“东西找到了,拿去。”

她隐隐盼着这珠子能砸中他的头,最好将他已恢复完好的脸上再砸出个漆黑的洞来。

只可惜伏雁柏稳稳接住,又捏着那枚珠子,用指腹捻了两捻。

他的视线始终落在她身上,似在观察她与之前有无不同。

看见她没受半点儿伤,他的心绪得到了微妙的好转。

“是这东西。”他道,“虽好奇你如何找到了这物件儿,但眼下还有另一桩事——既然拿到了,自然有赏。说罢,想要什么?另择一处宽敞些的院落,又或灵丹妙药?我听述和说你前些天提到了一些新鲜吃食,若想要,倒也并非弄不来,我——”

“不想见你。”池白榆突然打断他。

捻珠子的手一顿,经过一瞬的僵凝,伏雁柏神色微变。

“什么?”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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