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再遇沧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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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年轻衙役, 捂着受伤的右臂不住叫唤。

那往大堂跑的狼也变成了人,更瘦些,变成人时还在着急忙慌往前逃, 两条胳膊两条腿都撑在地上, 险些摔着。

不过他没能跑掉。

刚往前跑了几步,他就被突然袭来的妖气精准拴住了脖子,扯到了前院里。

裴月乌还没忘记此行的目的,扯着他的衣领子便问:“狼妖躲在了何处, 我的玉呢?”

“狼、狼……玉、玉、玉……”衙役打着哆嗦,舌头跟抻不直似的,“不、不知道,不知道啊,我们、我们大人在、在里面,你、你——”

他面色惨白, 显然受着了大惊吓,下一瞬竟活生生吓晕过去。

那地上的衙役也已昏死过去。

池白榆蹲在他身边,盯着地上的影子说:“他是活人。”

几个活人, 却被困在这衙门里, 又被下了狼族血咒。

难不成是和那帮狼群有什么恩怨?

“走。”裴月乌一门心思全在那块玉上,“进去问问。”

一进衙门大堂,他俩就看见了衙役口中的“大人”。

作知县打扮,端端正正坐在堂上,手里捏一块惊堂木。

看着严肃又威风。

但细瞧就发现不对了。

那知县像是具被强行固定在堂上的木傀儡, 因为坐姿太过端正,额上都已渗出薄汗了。

可他仍是一动不动, 仅有眼珠子转来转去。

看见他俩, 他眼中显露出明显的惧意, 可仍旧没动,只颤声问道:“来者何人?!”

裴月乌没心思跟他废话,直言:“躲在这衙门里的狼妖,去了哪儿?”

眼下正是雪天,那知县的手已经冻得皲裂,却出了一脸的汗,不住往下滴。

不过比起看见他俩就躲去一旁的几个衙役,他倒要镇定些许,说:“你们是谁?此处从没来过外人,要找那些狼……狼妖,有何事?”

裴月乌颇不耐烦地反呛一句:“偷了我的东西,不该来找?”

知县吓得浑身一抖,却还是一动不动。

他闭起眼,脸色白了又青,半晌才说:“我……我会让人递信,但你们得去牢里等着。此处,此处不接待外客。”

话里话外,明显在怕他俩。

“牢里?”裴月乌冷声道,“那不若将此处闹得天翻地覆,也省得你递信!”

知县又是一惊,声音已抖得快听不出在说什么了:“你们在这儿,它们不……不会出来。”

裴月乌还想说什么,却被池白榆拉了下。

她压着声说:“那知县应该是被强行锁在了这儿,不如先去牢里等着,也免得把这人吓晕。”

她看得出来,这知县极其惧怕外人,不过他似乎能联系上那帮狼妖。

狼妖现在不愿出来,只能先让他帮着搭把手。

裴月乌已是双眉紧拧,眼见就要发火。

但最终到底忍下,点了点头。

那知县叫了个衙役出来,领着他俩去了牢房。

说是牢房,就跟暂时的住处差不多。打理得干净敞亮,比起其他都快塌了的旧屋好上许多。

那衙役显然也怕他俩,哆嗦着引完路,又将他俩关进牢房,给房门上了锁后,便忙不迭跑了。

他走后,池白榆观察起那锁。

倒是好撬,也不怕真被关在这儿。

她正打量着,余光忽瞥见斜对面的牢房里有什么东西在动。

池白榆抬眸望去,对上一双幽绿的双眸。

下一瞬,她听见阵轻笑:“竟是你,怎的沦落到了此处。这回不取孩儿眼,改拿惊堂木了?”

沧犽?

认出对面牢房里的人后,池白榆攥着两根栏杆,从栏杆缝隙间往外望。

“你又怎么会在这儿?”她问。

问出这话后,她才发现他竟受了伤。

而且伤得还挺严重,右颊上有好几条血口,最渗人的一条伤在左眼,从眉骨往下,一直到面部中间。

身上的伤也不少,看不出有多少伤痕,但衣裳几乎被血浸透了。

他伤得这般重,人看起来却仍旧松泛自在。

他倚坐在墙边,一腿曲起,另一条腿伸得随意。

“在牢里,自然是被关起来了。”他笑了声,“总不至于在此处请客吃饭。”

“谁?”原本在观察墙角的裴月乌听见声音,突然站起,三两步走过来。他蹙眉看着沧犽,毫不客气地问,“你谁?”

“原来今日还多了个帮手。”或因伤痛,沧犽说话有些有气无力,却还有闲心打趣,“着急打探别人的底细前,是否要先自报家门?”

裴月乌“嘁”了声,看见那双幽绿的眼眸,他脸上的表情更为难看。

“狼妖?”他问。

“嗯。”沧犽阖眼,似是在小憩。片刻,他才又疲倦抬眸,这回看的是池白榆,“你那伏大人倒是心系属下,千里迢迢赶过来闹这一场。想来他现下也不算好过,不知性命尚在,可有魂飞魄散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