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白榆余光瞥见火旁煨的那罐果汤。
熬汤用的果子大多是裴月乌下午摘回来的那种酸果, 和先前在草甸子周围找的鲜果混在一起榨了汁又兑水,酸度被稀释不少,放在一起煮着, 跟罐甜汤差不多。
熬之前她尝了口, 味道清甜,还不腻。
现下她闻得着一点酸酸甜甜的气味,被吹进山洞里的丝丝缕缕的雪风吹着,逐渐逸散在空中。
那点酸甜气味唤醒了她的神智, 她又分神去瞧角落里的沧犽。
他睡得正沉。
下午他吃了那片雪水莲后,妖气就恢复了些许。休息过后,他也开始尝试着给自己疗伤。
不过他恢复的那点妖气经不起这番折腾,傍晚刚治好眼睛,他就累到睡过去了,一直到现在都没醒。
池白榆正盯着他看, 胸口处忽传来阵微弱的痒意,像是有谁在抱怨她的分心。
她被那痒意激得微微眯了下眼,再才偏过头, 视线稍往下压。
裴月乌似乎还在试图找出那点果汤到底滑到了什么地方。
他斜挑起眼, 始终看着她。那双眼总是如鹰隼般锐利,没半点儿遮掩心思的意思。
舌也是,炽热发烫,时不时便呵出些热滚滚的吐息。
他耐心舔舐着那块布料,舌头上跟有倒刺似的, 勾得衣服皱缩成一团。
火光昏暗,但不妨碍池白榆看清他的神情。
一双眉毛不像往常那样紧蹙着, 舒展了些, 不过用处不大——他看起来还是凶巴巴的。
像在生气。
可面颊又透出股没法遮掩的烫红, 连同耳朵也是。
她没忍住,抬手捏住那发红的耳尖。
裴月乌顿了瞬,无意识地歪了下脑袋,似在将头往她手里送。
他的耳朵略有些烫,池白榆揉了把耳垂,又捻住耳尖用指腹摩挲着。
劲儿不大,却令他顿住,半眯起眼轻声哼喘着。
霎时间,他呵出的滚热吐息也更为急促,轻一阵重一阵地撒,弄出些微痒意。
池白榆被那阵痒意迫得微躬了身,想避开他的呼吸。但刚动,搭在她腰间的手就顺势揽住她的背,再往前一带。
她被迫坐直了些,他也借着势又将那块衣服咬入口中。
——莫名像在吃雪糕。
池白榆的脑中忽然冒出这念头。
她屏了呼吸,断断续续地问他:“你……嗯……找到了吗?”
“没。”裴月乌果真像在吃雪糕那般,探出舌尖,顺着那道弧往上,最后停在越发显眼的高处。
他轻轻抿住,吮舐着,又来回碾了两下,挑起的视线将她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
他的声音已有些作哑,却又说得万分清楚:“但找到了其他东西吃。”
池白榆反握住他的手,使劲按着,试图借此平复有些急乱的呼吸。
裴月乌几乎能感受到她的心跳,就响在他唇齿的不远处。
很重,也有些快。
想到这心跳是因他起了点儿变化,他不免感到心满意足,连同心底的躁恼也被抚平许多。
上午他是在一片白皑皑的厚雪旁发现了那树酸果。
长得很密,不畏风雪似的,沉甸甸压在枝头。
那酸果模样奇特,红艳艳的,像橘子,吃前须得剥皮。但真剥开,里头的果实又和青果差不多,没分瓣儿。
现下他又像在吃果子,不酸,只甜津津的。
也没剥皮,隔着果皮在外面耐心舔着,似乎想借此将果肉吮出来一般。
又还不忘握着她的手,掌心紧贴,不住揉捏着指腹,摩挲着指节。
池白榆抿着唇,偶尔瞟一眼山洞角落。
那阵从心头漫出的快意并不算强烈,却又的确在一点点往上蓄,跟身上挠不着的痒一样。
她稍拢起手,用指腹蹭着他的掌心,以此缓解心绪。
裴月乌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抬眸。
他一脸严肃,跟要和人打架一样,说出的话却是:“在外面似乎找不见,恐要翻开了找。”
那阵若有若无的痒意陡然消失,池白榆轻一点头。
便像是处理那些酸果得先剥皮一样,裴月乌抬手抵在她的衣襟处。
不一会儿,他再亲上来时,几乎没什么阻隔。
池白榆也切实感觉到他的舌面的确有东西,但并非是倒刺,更像是些细小的绒毛。不会扎得人疼,却在摩挲下加重了痒意。
他不疾不徐地落下啄吻,偶尔舔舐吮弄一阵,力度也不算大,不至于叫人觉得疼。
池白榆起先还揉捏着他的耳朵,转而又抚上他的面颊,有一阵没一阵地摩挲着。
没过多久,他又换至另一边。不过没急着落下吻,而是先亲了下那被衣袍半掩住的腹部。
随着她呼吸,她的小腹也在微弱地起伏着。刚亲了两回,山洞角落里就传出阵声响。
池白榆瞬间清醒过来,倏地偏过头往那边望,同时将坐在身前的人往下一按。
在她按下裴月乌的同时,她对上了一双冷幽幽的绿眸。
沧犽撑着地坐起身,嘶哑着声问:“几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