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白榆最终选择了模糊处理法:“就是一个地方的小妖, 也没什么特别之处,说出来你肯定不知道在哪儿。”
听出她不想多聊,沧犽跳过这话题, 又问:“那缘何会到此处来?”
当然是撞上时空隧道连接错误的离谱事件啦。
腹诽一句了, 池白榆才说:“也是阴差阳错。”
她答得含糊,沧犽却轻笑出声:“若非阴差阳错,恐也不会到这种地方来。”
以防他问得更多,她话锋一转:“上回进来遇着了一群狼, 领头的是个狼女,那天在衙门里也遇着了她——你俩似乎认识。”
沧犽倒是没有隐瞒的打算,坦然道:“以前在同一族群,论起来,我算得上是她兄长。”
兄妹?
他俩竟是兄妹?
池白榆迟疑着问:“亲的?”
她这问法让沧犽笑了声,他道:“胞妹。”
“可她——”
“什么?”
“没什么。”池白榆忍着没说, “就是看你俩性子不大一样。”
她还记得那狼女提醒过她,让她别信沧犽。
同样的,沧犽也让她别信其他狼妖。
虽说两个她都不信, 但也没有挑明这矛盾的打算。
“最好别与她来往。”沧犽道。
果然又是这样。
两人看着都好心, 却都喜欢骗人。
什么狼族族亲,依她看是骗子兄妹才对。
池白榆:“她叫什么?——我从述大人那儿拿到的簿册上没写过名字,但还是得登记为好。不然总不能拿‘三号男’‘三号女’来称呼。”
“没名字。”沧犽道。
池白榆对他喜欢戏耍人的脾性已有了两分警惕,有意追问一句:“真没名字?”
“假的。”沧犽学她说话,“平日里总不能叫她‘三号妹’。”
“……你有时候讲的笑话真挺无聊的。”池白榆问, “那叫什么?”
“我要想想……”沧犽一手托着脸,想了阵才道, “沧棘。”
“哪个字?”
沧犽忽站起身, 缓慢走至她身旁。
见他靠近, 池白榆担心被他瞧出什么,下意识动了动腿。
握着她小腿的手箍得很紧,且借着裙袍的遮掩捏了下。
似作催促。
作为回应,池白榆又踢了他两下。
动作小,却引得裴月乌微躬了身,手上力度也重了两分。
瞥见他在动,沧犽视线一移,彻底看向他。
“小声些。”池白榆及时开口,“免得把他吵醒了。”
绿莹莹的火焰悄无声息地燃着,沧犽看见他几乎紧挨在她的腿侧,活像条养熟了的家犬。
他的神情没多大变化,只情绪不明地说了句:“我看他睡得倒熟,轻易醒不了——小池大人,劳烦伸个手。”
伸手?
裴月乌头一动,想看个究竟。
说名字罢了,还要伸什么手?
只是他的视线恰好被裙子遮住了,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屏息听着他俩的动静。
等池白榆伸过手后,沧犽在她的掌心信笔写下个“棘”字。
写到最后一划,他有意顿了顿,道:“若识不清,可以再写一遍。”
“够清楚了。”池白榆收回手。
她起先就看见他的脸被映得幽绿,也是离得近了,她才借由他的瞳仁,发现自己的脸也是这样。
很诡异,但又莫名好笑。
活像两颗成了精的仙人掌。
“就不能变些其他颜色的火吗?”她问,同时动了下腿,想往后坐点儿。
只是鞋尖刚顺着那略有些泛烫的硬石滑落,握在腿上的手就攥紧许多,裴月乌的指腹压在她的小腿肚上,难耐地摩挲了两下。
似想掌着她的腿动一动,却又克制着一般。
她一顿,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踩着什么了。
一时间,她只觉如坐针毡。
腿已经微微离地了,却抽不出,又没法就这么再踩下去。
“这并非是火。”沧犽在旁道,“不过是妖气所化,能带来些许热意罢了。”
“哦,这样啊,哈哈……那还挺神奇。”池白榆干笑着瞥他一眼,“那什么,你不渴了吗?我看你没喝果汤。”
“方才还有些烫。”消耗了一些妖气,沧犽又觉困意袭上。他碰了下不远处的杯子,见已经冷得差不多了,便顺手拿起。
池白榆看着他喝汤,急得她只想直接帮他往嘴里灌。
怎么还没喝完。
她的腿都快抽筋了。
好不容易喝完了,沧犽又说:“还有一事,明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