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没应。
“树语,你做什么呢?”池白榆上前,“叫你半天你不——娄树语!”
她以为她是戴了耳机没听见,却没想到竟看见她在用水果刀切自己的手。
左手的食指已经割出好几条口子,流出的血染红了一旁的苹果块儿,甚至还割下了好几块碎肉。
池白榆一手抓住娄树语的胳膊,并接连唤了好几声她的名字。
等在门口的秋望筠也看了过来,问:“怎么了?”
“受伤了。”池白榆常来她家,对这儿也熟,“医药箱在门口那个木柜子里面,你帮着拿一下。”
而娄树语被她抓着胳膊晃了两下,也突然清醒过来。
她的视线恍惚一阵,下一秒就疼得脸色忽变。又看见自己满手的血,顿时吓得她脸都白了,额头上也全是冷汗。
她声音作颤:“怎么——怎么弄成——小池,我脑袋好晕。”
池白榆扶着她坐下,又去给她倒了杯温水。
秋望筠恰好拿来医药箱,她顺手接过,打开箱子找了些药,替娄树语处理起伤口。
“忍一下,消毒可能有点疼。”池白榆说,“怎么回事儿?你怎么——”
娄树语闭着眼缓神。
好一会儿,她才张开发白的嘴说:“没事儿,可能是最近压力有点大,没休息好,脑子有时候糊里糊涂的——明天我请天假,去医院看看。”
池白榆心有担忧。
就算是因为压力大,这情况也有些严重了,刀子割在身上竟都不知道疼。
要不是他俩赶过来,她岂不得把手指都切断了?
替她处理好伤口,又帮她把餐桌都收拾好,池白榆还是不大放心。
想起之前碰见的祝亚也是昏昏沉沉地割自己的肉,走前她特意用孩儿眼看了下娄树语的房子。
但没有找着一点阴气。
她又提醒娄树语随时注意着,如果头再晕就找她,夜里也可以去她那儿睡。
确定她没问题了,又听她说还得备课,池白榆才和秋望筠一块儿下楼。
电梯里,秋望筠提起刚才那事儿:“你说娄老师到底是没休息好,还是遇着其他事了?我听刚才那骑手说,这小区里有人也是割了自己的肉。”
池白榆迟疑着摇头:“不知道。”
但就目前来看,她并没有在娄树语身上发现阴气。
“说不定还有可能和那狐狸有关——能说话,那不得是妖?”电梯刚好到底,秋望筠走出一步,忽又停下。
“怎么不——”
“嘘——”他放轻步子,谨慎小心地往后退了步,视线紧紧盯着廊道外的停车场,小声说,“你看那儿——充电桩旁边。”
池白榆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竟看见一只比小型犬大不了多少的狐狸——看着像是白毛,却又不太像,大概是身上沾了灰,看着灰扑扑的。
而且跟他说的一样,那狐狸竟然真是站着走路的,走路的姿势还挺优雅。
不光如此,它似乎还看不见。
它顺着充电桩往前走,没一会儿就撞在停车位的挡轮杆上了,还险些被绊了一跤。
踉跄着站稳后,它有些无措地拢了下爪子,又小心翼翼地伸出尾巴,借着尾巴尖儿试探着碰了下挡轮杆,应是在辨别它到底是什么。
确定好挡轮杆的大致形状了,它才缓慢绕开,又继续往前走。
没一会儿,它又撞着了一辆电动车,力气还不小,撞出了警报声。
它停下,尾巴高高竖起,对着声音的源头说了声抱歉。
“你听见了吗?它真能说话。”秋望筠小声道,像是怕惊扰了它一样。
而池白榆也大概明白这狐狸是从哪儿来的了。
她视线一移,落在它的尾巴上。
那条尾巴看着白茸茸的,唯独尾尖红得跟火焰一般,在半空慢悠悠地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