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伤势已经好了许多，前些日子无意间听说了小池姑娘的住处，便想来看一眼。”

“……你走前应该和疗养地的人打过招呼吧？”

沈衔玉迟疑一阵，最终如实道：“疗养地似乎不允妖族外出。”

池白榆：“……”

合着就是偷跑出来的。

她现在知道系统说疗养地那边出现了一些麻烦是什么意思了。

想到这儿，她给系统发了消息，问是不是有妖鬼逃出了疗养地。

系统的回信也很快，说是，又问她是否知道下落。

她把沈衔玉在她这儿的事告诉了它，想弄清楚它什么时候派人来接。

系统道了歉，却没直接说何时来接，而是提到沈衔玉现在妖力有限，闹不出麻烦，问能否让她暂且收留他一阵，等此事过了，另有酬金。

她打听过，才得知原来是现世出现了更大的危险，亟需解决，不然疗养地那边也不会迟迟不派人出来找它。

她和系统发消息时，那白毛狐狸便规规矩矩地蹲坐在地垫上，一条蓬松的狐尾盘绕在腿边，耳朵微微偏着，似在听她敲出的“咔哒咔哒”声响。

聊到最后，池白榆收回联络器，看着眼前脏兮兮的狐狸。

许是察觉到她的打量，小狐的耳朵稍往下压了压。

他说：“既然小池姑娘无恙，那沈某便先走了。”

“等等——”池白榆一把揪住狐狸的后颈，拎起来。

“小池姑娘还有何事？”

池白榆语气如常道：“你走不了了——我刚收到信儿，他们让你暂且在我这里住着，帮我做事。还托我嘱咐你，定要听话，不然疗养地也别想再去。”

沈衔玉微怔，很快便说：“但沈某如今妖力受限，难以化成人形，不知能帮着做些什么。”

“这些以后再谈，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何事？”

池白榆拎着它转了两转，说：“洗澡。”

在沈衔玉来这儿之前，她一直没想起来到底忘了什么事。直到拎着它拧开卧室的门，看着懒洋洋坐在躺椅上的伏雁柏了，她才迟迟记起原来屋里还有另一个人。

……

把这恶鬼忘了。

一人一鬼的视线对上，她把那白毛小狐藏在身后，往后退了步。

“你跑什么？”伏雁柏忽然起身，神情间带着明显的不快，“你在外面吃得倒畅快，我在这里等了你几个时辰。”

“这是我家我往哪儿跑。”池白榆说，“我是忘了拿帕子。”

“帕子？”

池白榆点头，指了下卧室里面的浴室。

“我要洗个澡。”她忽想起另一事，“刚好，你的活也来了。”

伏雁柏目露疑色：“什么？”

一分钟后。

他阴冷着脸端着一盆衣服，看着关上的浴室门，冷笑：“你这是真把我当成了奴仆？”

“那还能有假？”池白榆的声音从门内传出，“你去外面那间浴室。接水，还有怎么洗刚刚都教过你了，记得别把衣服搓坏了。”

伏雁柏默不作声地站着，许久，直到门内传出淅沥沥的水声，他才转过身，端着盆出了卧室。

浴室内。

池白榆没想过沈衔玉竟不会游泳。

她刚把这狐狸丢进放满温水的盆里，它就险些呛着，幸好她及时把它捞起来。

“你用爪子扒着盆的边上，对，就是这样。”她往狐狸的头上挤了些猫犬用的沐浴露，搓揉出泡沫。

而沈衔玉似乎极为不自在，平时温和的嗓音也有些失稳：“小池姑娘，沈某自己来便是。”

“你看不见，待会儿把这儿弄得一团糟怎么办？”池白榆已经把它完全当成了跟猫狗差不多的宠物，也挺有耐心。

沈衔玉没法挣脱，只能由着她搓揉背上的毛。

搭在盆边的爪子拢紧又松开，它状似无意地提起：“方才那声音，似是雁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