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称尖锐的刺痒袭上狐尾，沈衔玉抬起脑袋，睁着双暗淡无神的眼眸说：“小池姑娘，不——不若让我自己来。”

见它这反应，池白榆想到一些猫狗的确不喜欢旁人触碰尾巴，于是松开手说：“行，那我看着，免得你掉水里去了。”

怕它溺水，她还专门把盆里的水倒了些去。

狐狸点点头，用两只爪子捧住尾巴。

狐爪陷入顺滑的毛发里，它一下捋到尾巴尖，耐心洗着。

没看一会儿，池白榆就忍不住掏出手机，对着它拍了好几张照片和视频。

给自己洗尾巴的狐狸，这谁看见了能忍住不拍？

可惜的是和监控一样，这类东西在妖鬼身上没有用，不论她拍多少，这狐狸的身影最后都会消失。

等它洗完，她又耐心冲洗掉它身上的泡沫，再把它满身的皮毛都吹得蓬松干净。

“好了。”池白榆抱起毛发松软的狐狸，将脸往它背上一埋，深吸一口，又来回蹭了两蹭，“好香——你自己能不能闻见？”

狐狸的两只爪子搭在一起，微微躬着身，试图以此掩藏住过快的心跳。

它低垂着脑袋，半晌没好意思应声。

池白榆简单收拾了下浴室，又把高凳拖到浴缸旁边，在上面垫了块折叠整齐的毛巾，再把狐狸拎了上去。

“帮你洗完了，现在轮到你来干活了。”她接好热水，把浴球塞到它手里。

爪子像是陷入了松松软软的棉花里一样，但又多了些粗粝的质感。

他问：“这是何物？”

“洗澡用的。”池白榆脱了衣服，泡进浴缸里，“可以拿来擦背。”

沈衔玉听见衣服摩挲的声响，以及突来的水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尾巴甩了两甩。

“小池姑娘，”他的声音仍旧是柔和的，却透出些不自在，“似有不妥。”

“你又看不见，而且你现在只是只狐狸，还是得在我家打工的狐狸。”池白榆往后一靠，引着它抓着的浴球按在肩上，“别太使劲儿就行了。”

狐狸的两只爪子按在浴球上，迟疑着，轻而缓地擦了下。

它是看不见，但弥漫在浴室里的腾腾热气，还有沐浴露揉开后的淡淡香气都尽数涌来，将它包裹其中。

它微低着脑袋，尽量保持着心绪的平和，却仍是难以忽视那微弱的呼吸，以及她在水中时不时搅起的轻响。

就这样慢吞吞地擦了几分钟，它只感觉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几乎要撞出胸腔。

忽地，池白榆感觉到压在肩上的力度重了些许，不至于擦得她肩膀疼，却也和刚刚有着明显的差别。

她视线一移，下意识想看身后的狐狸在做什么，但还没瞧清，余光里就先落下一缕月晖似的银色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