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她的手机再没响过，她也将这事忘得干净。直到第二天中午去退房，池白榆才记起昨晚上那通电话。

她划开聊天软件，看见了述和发来的那条信息。还是语音短信，但这会儿旁边有人，她干脆直接转了文字——

【那酒店在何处】

“……”忘了回了。

难怪昨晚上会打电话。

tang渔yuan尼

想起那接通的短短几秒，她心有犹豫。

他应该没听见什么吧，毕竟之后也没再打电话过来。

她到家时已经快下午两点了，刚推开门，一道火红影子就扑了上来，像是早早等在门口一样。

它用尖喙咬住那条狗绳，脑袋左右两摆，就将绳子从她手里扯了出来，再毫不客气地站在灰狼的头顶上，问：“为何这次疗伤要这么久，昨晚要不是述和拦着，我都想出来找了。”

“哦，那什么……”池白榆看了眼述和化成的小棕熊——它正把鞋架上的棉拖往下拽，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挺正常，“遇着了一点事，就在外面找了家酒店住着。”

“仙师……”沈见越站在不远处，犹豫着开口，“风雪大，下回不若让我带他出去。”

池白榆看了眼那空荡荡的骷髅架子，沉默。

半晌她说：“……你还是在这儿好好待着吧。”

沧犽尾巴两摆，化成人形，再一把抓住头顶的赤乌，往旁边一丢。

赤乌挥了两下翅膀，平稳住身体后，也化出人形。

他双臂一环，斜靠在柜子边上，眉头始终紧蹙着，说：“何须整日带他出去，让他自个儿养伤不行？如此死了也活该。”

沧犽斜瞥他一眼，却笑：“有劳裴兄整日操劳我的性命。”

裴月乌看他这副笑模样就心烦，一时将眉头蹙得更紧。

而一旁始终没出声的伏雁柏忽问：“昨晚撞见了鬼？”

池白榆刚换好鞋，闻言抬头，说：“还没完全变成鬼，最多算是阴魂。”

伏雁柏：“这几天来，已经是第六回了。”

池白榆点头。

算起来，这已经是一个星期以来撞着的第六只鬼了。

沈衔玉接过话茬：“此地的灵力似乎也有波动，西南处的灵气较之以往，要变得充沛许多。”

池白榆知道这事——前两天她给系统发消息，把遇着鬼的事与它粗略说了遍，又问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它说是现世出现的妖鬼数量比往常多了不少，而且妖鬼的形态似乎也在改变。

按它说的，以前现世的妖并不会化成人形，而是以其他形态出现。比如某地的槐树成精，某一根枝子折断，树枝对应的方向便要出事——这就已经算得是槐树化妖了。

可现在却出现了不少亟待化人的妖，更有些甚至直接混进了人群。

鬼也一样。

之前的鬼大多仅是阴魂邪气，如今却慢慢修炼出实体。光是想附在人身上，操控活人自杀来夺舍的鬼就抓着了数十只。

综合看来，更像是现世在与其他小世界融合。

池白榆正想着此事，眼前的小棕熊就一步跃上了柜子。

“围巾。”它说。

她回过神，下意识解开颈上的围巾，递给它。

它抬爪接过，眼神在她颈上停留一秒，很快又移开，恰与沧犽撞上视线。

两人目光相接，沧犽微微弯了下眼，看起来像是在笑，眼中却不见得有多少笑意。

述和仅扫他一眼，便不再看他。

-

傍晚，裴月乌盘腿坐在地垫上，正在研究电吹风是什么东西。

他打开开关，一股热风猛然吹出，将他额前的乱发全吹至两边。

没一会儿，他就被吹得眼睛疼，忙想关上。

却没能成功，热风突然变冷，不过两秒就吹得他脸发僵。

他不知道该怎么关上这玩意儿，一时有些无措，正摆弄着，一只熊爪忽从旁边伸过，推动了按钮。

风一下停住，他斜睨向出现在旁边的小棕熊，不快道：“你做什么？”

“不过有件事想与你相商。”述和坐在沙发上，语气平静。

“又什么事？”裴月乌满心警惕，“别又要拿什么丹药算计我。”

“并非。”述和说，“这几日你也看见了，她每日出去都会撞上妖鬼。赤乌一族阳气充沛，你若能伴在她身边，能省去不少麻烦。”

裴月乌面露狐疑：“什么意思？你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