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第 49 章 一封古怪的来电。(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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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希尔德家的蓝钻订婚戒指,果然是今年的春限款式,全星际限量3000枚。希尔德是一家老牌珠宝品牌了,前两年因为设计老旧,大家都嫌老土,所以销量一直下滑,差点跌出一线,今年新品发售时也无声无息的,然而就是凭借这一款戒指,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发售不到两天就抢购一空,后来想买也买不到了。

程夫人虽然不是珠宝狂魔,但是夫人外交的时候经常会谈到包和珠宝,她也会保存一些相关的信息,毕竟如果穿得太土,也是丢将军的脸。

“就是这个!”

程瑜听到这个名字,顿时眼前一亮。

他迅速挂了电话,把图片又转给了詹一尘,告诉了他来龙去脉。过了十几分钟詹一尘才回了信息。

短信中表示让他们心里有个数就行,毕竟那位江老板的本事他可是见识过的,能在特供餐厅拍下实时的照片发给他,想必背景也不一般。而且他已经查到了斯图亚特名下有一辆星船,平时一直存放在B港口内,但是他的人去搜查的时候,已经不知所踪。

想必他应该确实查到了什么,已经去往K12星了。

而他这边,有安德鲁一派和上司的阻拦,恐怕出境没那么轻松,但如果能从元帅那儿得到许可,就简单多了。至于那枚戒指,他表示会去搜查A1星希尔德各大专柜的销售记录,其中肯定会有转账时留下的痕迹。

但最紧急的,还是要弄明白斯图亚特到底知道了多少,这个就得看留在当地的程瑜了。

程瑜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斯图亚特落地之后,要去的只会有一个地方,他会盯着空间站的动向。

简短地结束对话后,程瑜又打电话给父亲的秘书,得知父亲还没回来,也就是说,现在还在伊斯贝尔宫里,不知道元帅会是什么反应和想法。

程瑜坐在舱内,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短短的几个小时,好像经历了几个月会发生的事情,自从生病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高强度、陀螺转般的工作了。

他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摸出止痛药,却突然发现,最近一直很频繁的头痛又消失了。

程瑜握紧药瓶,心中对治愈的执念与渴望又悄然无息地增长了几分。

程怀均在休息室里待了足足四个小时,元帅原本服了药一直在沉睡中,这次是程将军表明有要事,又经历过其他几位亲近的大臣举手表决,才强行将元帅唤醒。

一针极痛药根本不管用,医生在元帅满是注射孔手臂上小心翼翼找出一小块还完好的皮肤,三针打下去,用量也有快80ml了,医生额头上全都是汗。

五分钟后药效开始发挥作用,十分钟的时候元帅呼吸急促、脸色苍白,大腿颤抖地从睡梦中惊醒,贴身侍候的护士连忙拿过药水在他的耳蜗附近滴了两下,刚惊醒时他会经历一段漫长的耳鸣,听不清别人说的话,但是长时间的清醒面对的疼痛会加倍再加倍,一般来说,四到六个小时已经接近元帅清醒的极限了。

药水里有银杏叶和薄荷的成分,可以清神醒脑,元帅深呼吸一口气,逐渐从昏沉的意识里清醒过来,他抬起双眸,看到团团围在床前的几位大臣,程怀均半跪在离他最靠近的位置,看到他苏醒,握住他的手背用额头贴了一下,满眼愧疚,“……元帅。”

他闭上眼睛,过了好几秒才缓缓道:“什么事?”

如果不是重大的事情,程怀均不会强行唤醒他。

程怀均单膝跪在冰凉的地板上,将这段时间的发现一字一句地禀告给元帅,不敢有意思隐瞒,连程瑜的报告也被他打印了出来,带在身上,好呈给他看。

说到一半,程怀均发现元帅抵着额头,精神不支,于是停了下来,等到他注意力集中后才缓缓地说完。

很久后,元帅抬起手,轻轻挥了挥。

“你们先下去吧。”

他望了眼程怀均,“你留下。”

虽然被病痛折磨了八年,但是当他低沉威严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时,程怀均仿佛回到了当年战场上被元帅训斥时的场景,心中不由得一颤。

其他人都领命散去,医生和护士都关上门静静在另一间等候着,四周重新归于安静,元帅抬眸,目光落在病床对面的那几张相册上,那是当年他和战友们的合影,有二十几岁的、也有三十岁的,何等的意气风发。

合影旁边还有一张倒扣的照片,几年了,它就那样安安静静地倒在橱柜上,亲近的人知道元帅从不肯让人扶起,但也不愿意将它撤走,就这样犟着。连打扫的阿姨都只小心翼翼地擦掉附近的灰尘,不敢轻易触碰。

程怀均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心中深深叹了口气。

他是少数的见过那张合影的人之一。

“怀均,有时候我会怀疑,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元帅语速很慢,程怀均知道看似威严果决的光环下面藏着不为人知的痛苦。这么多年了,病痛和愧疚每一晚都折磨着他,只有在连做梦都梦不到的深度睡眠中他才能获得片刻的救赎。

“是我害死了他们。”

他轻声道。

“当初的事,也不能怪您。”

程怀均低着头,轻声道,“贝丽缇公主虽然有错,但您毕竟身为元帅,许多事要站在大局中考虑。”

“贝丽缇向来处事乖张,爱恨分明,当年她请求我为她和莱斯特证婚,我却怪她不能为我分忧,转头送她去帝国联姻,此后又甚少关心,以至于铸成今日局面……”

元帅忽然咳嗽了两声,程怀均连忙起身扶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拍了两下,他忽然听见元帅说,“怀均,你去帮我把那张照片拿过来。”

他偏着头,左手微微抬起,指尖颤抖着指向那张倒扣的照片。

程怀均顿了顿,但还是为他从橱柜上拿来了那张照片,照片的边框被打扫的阿姨擦拭得很干净,但是一拿起来就能感受到,底下积了厚厚的一层。

仿佛是它对数年来不公命运的控诉。

他双手捧着那张相框,心里也是沉沉的。

程怀均没有把相片翻过来,就按照原来倒扣的方式一步步递到元帅面前,元帅靠在软枕上,余光中能瞥到它的影子,还是记忆中的花纹。程怀均抬手想要将相片翻过来,可惜只露了些许,就被元帅痛苦地暗了下去。

他连多看一眼都不敢。

这张相片是他和前帝国皇帝阿尔弗列德、以及亲妹妹贝丽缇,还有他的外甥路易·克洛维多奇的合照。

贝丽缇原先也不叫贝丽缇,她有着一个被叫了二十年的中文名字,叫萧雪凡。

克洛维多奇是他们母亲的姓氏,元帅随母亲姓,她一直都随华裔后人的父亲姓,体内都流着华裔血脉。

后来,帝国皇帝向他提出联姻和亲,为了表示对这桩婚约的重视,元帅强硬地为她改了一个新名字,好适应宫廷环境,从此帝国史上多了一位贝丽缇公主,忠爱着她的阿尔弗列德甚至为她修建了一部《克洛货币法则》,货币就以她的姓氏命名。

克洛币和星币一样正常使用流通,但唯一不同的是,克洛币的经营和发放单位都是宫廷,而它产生的所有盈利都会汇入唯一一个账户。

路易·克洛维多奇。

他们唯一的孩子,也是帝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这恐怕是世界上最大方的父亲、也是最夸张的一笔‘零花钱’了,完全由他们的儿子支配。

其中产生的数额庞大到让帝国贵族们眼红到滴血,但是《克洛货币法则》是永不废除的,这个账户的安全系统据说是阿尔弗列德亲手写成的,他是代码天才,连帝国防卫部都无法攻克。

也就是说,除非路易本人去注销账户,否则这个账户不会被破解,所有资产也会一直存续在存折中,直到路易的遗嘱生效前,依旧可以决定它的下一次去向。

这曾经是一段万人歌颂过的帝后爱情(如果它真的可以被称作是爱情的话),如果没有发生意外的话,有着皇帝的血脉继承权,以及联邦元帅的支持,可以窥见路易未来是如何的光明,哪怕他是个废物,他的父亲和舅舅都会撑着他走完这段皇帝的旅程,荣华不尽。

前提是,他的尸骨没有埋在十字大街的长碑下。

“这不能怪您……”

程怀均无力地安慰着。

“不,你不明白,”元帅缓缓倒下去,手掌捂住了已经长出皱纹的双眼,过了许久,他才垂下手臂。

“斯图亚特如果真的知道了,就让他去吧。”

他颤抖地吸了口气,“我会和安德鲁说,让他留那小子一命,起码帮程瑜治好。至于我……”

程怀均听出他话语中的决绝,瞠目欲裂,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哑声道:“元帅,千万不可啊!!既然有一线生存的机会,我们都不能放弃!安德鲁掌权后如何得意的您不是没有看见,您真的放心把联邦交给他吗??”

“我已经为联邦做的够多了。”

他疲惫地道,“当年我和阿尔弗列德走在银光大厦中碰面,短短几个小时恨不得聊完近百年的变革与预测,真是相见恨晚啊,否则我也不会将贝丽缇嫁给他。可惜,我不仅害了他,也害了我唯一的外甥……”

程怀均道:“您忘了,您还有一个外甥——”

他话还没说,元帅具体地咳了几声,嘴角透出几分讽笑,“他?他算什么东西?”

阿尔弗列德去世后,没过多久,路易也因病过世,他的表弟继承了皇位,也继承了他的‘皇嫂’,不过七个月,贝丽缇又生下一个儿子,到如今应该也有八岁了。

只要算一算时间,就该明白其中的猫腻,他对贝丽缇有恨也有愧,但说到底,也是他一手造成的悲剧。但对那个弑兄上位的继妹夫和继外甥,就是恨之入骨了。

“正是因为他算不上什么东西,元帅您才要为路易报仇啊。”程怀均低声道,“我听说,最近帝国皇帝打着丰富公共建设和减少宫廷开支的名头,筹谋着废弃克洛币,难道您真的忍心看阿尔弗列德陛下留给路易殿下的东西被抢占走吗?这是他们最后的遗物了啊。”

元帅静静闭上眼睛,过了许久后,他才沙哑着道:“拿通讯器来。”

五分钟后,文郁收到了一封古怪的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