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例外，没想到引来了这么大的纰漏。

“先不着急。”

江隋州倒了杯威士忌，加半杯冰，半融不融时飘溢出来的雾气掺和着浓烈的酒香。他抬起手，连带着中指的蓝钻戒指也闪出了漂亮的光泽。

嗯？路易之前戴的不是一枚红宝石戒指吗？

什么时候换成这个了？

西泽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那是贝丽缇皇后的嫁妆，奢华无比，只在大婚时作为展示婚戒佩戴过一次，之后就束之高阁了。先皇帝去世前，他们买通了人让路易乔装进去见他最后一面，出来后，他手上就多了那枚红宝石。

此后，路易戴在手上八年，除了洗手洗澡外几乎没有摘下来过。

“公告上写的是两人，但我看未必。”

西泽的思绪被打断，他仔细回想着江隋州刚才说的那句话，事发之后他已经清理过一遍内部的人员了，难道还有漏网之鱼吗？

“你的意思是……？”

他微微皱了皱眉。

“再等等吧。”

江隋州垂下眼睑，鎏金液体在光影变动下轻轻摇晃着。

他这次回来得突然，打了个措手不及，内部没有其他的猫腻是最好的，如果有，该着急的也不是他。鱼竿沉到水里，该着急和疑惑的是要不要咬钩的鱼，猎手只需要静静等待收杆的那一刻即可。

为了祝贺他平安回来，西泽把酒店腾空了出来，要给他开庆祝会。

距离晚宴开始还有四十分钟。

江隋州看了眼通讯器，屏幕上还显示着文郁发来的简短两个字‘好的’，是回复他已经到达的那条信息。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晚饭吃了没有。

过了今天，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估计都没和空郁聊天了。

他把通讯器摘下放到一旁，短信的通知推送也隐藏掉，随后站了起来。

“走吧。”

·

作为空间站里朝夕相处的员工，卡尔他们明显地感觉到了文老板身上微妙的不同。

话更少了，更严厉，也不爱笑。

晚上也没做饭了，直接喝的营养剂。

要说变化么，大概就是从江老板离开之后开始的。明明是大白天去送机，但是却待到快傍晚才回来，脸色也不是很好，回来后就一直坐在水稻田前面的木板凳上发呆，卡尔从旁边经过他都没有发觉，连农务都忘记了。

卡尔也经历过兄弟手足离开时的迷茫和痛楚，和他一起长大的表哥在前几年离开了K12星，带着妻子儿女要搬到C星域去生活，此后他们就彻底断了联系，现在想想，还是觉得伤感。

他们体贴着这份心情，没有打扰文郁，也没敢提关于江隋州的事情。直到第二天的时候，罗纳德找上门来，四处张望了一圈，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咦？江老板已经走了吗？”

气氛瞬间凝固。

所有人：“……”

立刻加入暗杀名单可以吗。

众人沉默无言了许久，罗纳德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对上文郁那双冷漠无情的眼睛，冷汗唰地一下从背上渗了出来。

我靠。

他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啊？？

这种情况，是不是先跑比较好……

罗纳德双腿颤抖，正想着等下出门的时候要先迈哪一只脚的时候，文郁已经收回了目光，冷冷淡淡地道：“什么事？”

罗纳德：“……”

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如果没事，就要让他横着被扔出去的感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