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得太少了,很难不病。”
他睨了眼她的细腰,那处一掐就断似的:“得再养粗一圈。”
“你瞧北戎马背上的女子们,都粗壮有力,很是健康。”
岑听南噎了噎:“盛乾朝以瘦为美。我真地再粗一圈,你就不这样说了。”
她虽不以色侍人,但顾砚时对她这样好,岑听南觉得很难说爹娘给的这副皮囊完全没起作用。
可这话却不知哪儿戳到顾砚时。
他不疾不徐放下筷,没什么表情道:“我今日坐在这儿陪你吃饭,同你长什么样,腰有多粗,委实没什么关系。”
“倒是没想到娇娇儿这样瞧我。”
他眼里浮出个有点虚浮的笑,幽幽暗暗地,岑听南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她又没说错,色衰爱弛这个道理,是个女子都懂。
世间能有几人有她娘亲那般幸运?
她不赌这个。
两人都不再说话,一顿饭吃得不欢而散。
岑听南本以为他会拂袖就走的。可用完膳,顾砚时依旧神色淡淡的,也没走。只从书桌边儿上山一样高的卷宗里,双指夹着抽出一份薄薄的书信放到她跟前。
“北边,岳丈大人来的信。”他的声音清清冷冷。
窗外不知何时又落起雨,淅淅沥沥,带着寒。
岑听南默不作声接过信,一字一句看完。
父亲在信里说一切都好,下月准备攻城拔寨,精兵利马,粮草充裕,第一座城有很大希望可以顺利拿下,在信里谢了好几回顾砚时,又在末尾央顾砚时不要忘了中秋带着岑听南回一趟将军府,陪宋珏用顿饭。
这封信是给顾砚时的。
岑听南眼圈红了红,抬头瓮声瓮气问:“给我看这个干嘛。”
“中秋晚宴,圣上同贵妃操持家宴,邀了贤王、贤王妃、端王、小九,还有我与你。我推过,但推不开。”顾砚时顿了顿,语气柔了些,“中秋那日,只能中午陪你归府。”
……他这是在解释吗?
岑听南有些意外。
其实中秋这一日,出嫁的女子很少能回娘家的,都得跟着夫家过。哪怕顾砚时是个孤儿,没有家,岑听南也没敢想过真能回家陪娘亲。
可眼下……他却在有宫宴不得不去的情形下,抽了半日出来愿意陪她回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