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臧初苦笑了一下,“也算是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当时不是当着你们的面儿说我有心上人么?小白据此肯定我一定不久后就会结亲。”
那段时间公鉏白每天都忧心忡忡,问他发生了什么也不说,天天耷拉着个脸。
臧初试探了他好几回,也问不出什么,只得作罢。
而后终于有一天,公鉏白偷偷摸摸拎了壶下了药的酒放在臧初面前,桌上摆着小菜,府里的人都被公鉏白给赶了个干干净净。
靳樨:“你没察觉出来?”
“之前是没怎么想到这点,入口就发现了。”臧初说,“我倒想知道小白想干什么,就顺从地喝了下去,那药加得不多,我还没中招,结果小白自己就先醉了——”
公鉏白啪地栽地上的时候,臧初吓了一大跳,不顾自己略有发昏的脑袋,低头去扶公鉏白。
未料公鉏白醉眼朦胧地看他一眼,张嘴哇地就在臧初的手臂上啃了一口。
然后死不松嘴。
“师兄……师兄……”公鉏白黏黏糊糊地说,“你是师兄,对么?我知道你是师兄。”
“是,我是。”臧初无可奈何地说,公鉏白的躯体重似千斤,好不容易被臧初抱起来,然后他自己脑袋也发晕,一时没站稳,于是两人扑通一声互相叠着,倒在了地上。
公鉏白磕到下巴,“哎呦”了一声,整个人跌在臧初的胸膛前。
臧初急匆匆地赶紧去扳公鉏白下巴:“没咬到舌头吧!”
公鉏白双眸浸着泪光,可怜巴巴地望着臧初,张大嘴,示意臧初自己去看。
臧初担心地观察公鉏白的牙齿和舌头,什么伤痕也没看到,才松了口气。
由于靠得太近,公鉏白的眼神逐渐迷糊起来,好像飘着云一样,他双手撑在臧初身体上,雾中看花一般巴巴地看了臧初许久,那淡色的唇瓣泛着一层水光,飘来淡淡的酒香,舌—尖飞快地舔了一圈,眼眸里露出一点点笑意,就像小兽看到了食物一样——臧初还没看懂那眼神的含义,忽地眼前熟悉的脸庞扩大,鼻尖相碰,臧初的瞳孔骤缩,唇上传来熟悉的触感。
他曾经实在忍不住,在公鉏白没意识的时候唐突过师弟一两次。
每一次都怀抱着极大的悔意与禁忌感,臧初觉得自己就像十恶不赦的小人,他半跪着、或者俯下—身,闭着眼,将自己的唇瓣轻轻地贴上去,如此虔诚与珍视,就像小时候在破庙里,他饿着肚子,把最后一点冷掉的吃食送到师弟的嘴边那样。
而一切也像以前那样,师弟不肯吃,愣哭闹着要他吃掉一样。
臧初自以为无人得见、一厢情愿送出去的礼物,就在今天,公鉏白回礼了。
臧初完完全全地僵住了,公鉏白四肢着地,像不通世事的小兽一样紧紧贴着臧初的嘴唇,他似乎一点儿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但又不肯离开,只好恋恋不舍地保持着这个姿势。
而臧初觉得一切如梦,一动不动,仿佛只要自己的呼吸略重了些,就会打破这个来之不易的白日梦。
过了好久好久,在臧初眼中似乎过去了一辈子那样长。
公鉏白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但仍然保持着一指的距离,望着臧初。
他十分不得趣,微微皱眉,不满地嘟囔道:“你……你为什么不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