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刺史大吃一惊,可岑云川目光宁静,看着不像是在说疯话。
“只需三年,必能平匪。”
王刺史看着面前的年轻人,目光从刚开始的不信任,慢慢变成了思考。
岑云川再次看向满城的残骸,眼里像是有灰烬跟着一起落下。
午夜,岑云川叩响了冯尔俨家的门。
冯尔俨像是受了不小惊吓,连衣服都没披,从门缝里颤颤巍巍问是谁。
“冯兄,是我。”岑云川道。
冯尔俨这才开了门,一边将人往进去引,一边抱怨道:“这日子几时才是个头啊……”
岑云川却道:“冯兄与王刺史是旧交,对吗?”
冯尔俨愣了一下,转瞬便打哈哈着道:“云川兄在说什么玩笑话,我一个街头算命的,怎么能和刺史大人攀扯上关系?”
“你虽换了姓名,隐居市井,但元家二公子曾与你和王刺史都是同窗,我若是想细查你是瞒不过我的,且这王刺史虽身居高位,却对城中大小事情一清二楚,想必这消息也都是先生走街串巷收集来的吧。其次,城中人都说从前想要去先生处求卦从前都只能去山中的道观处找其他人代求,结果我入城不久,先生便在街市上露了真容,这未免太过巧合?”岑云川道。
冯尔俨见瞒不过了,只得抖了抖袖子,从容行了一礼道:“从前入山是因乱世无依,如今出山……”
他抬起眼。
看向了岑云川。
“是时机到了。”
“先生的时机指的是什么?”岑云川却淡淡一笑,“莫不是我吧?”
“正是。”冯尔俨若有其事的点点头。
岑云川收起笑脸,面色逐渐严肃起来。
“殿下有想过天下之广,为何陛下偏偏将您安置于此地吗?”冯尔俨道。
“您是我此生的时机。”
“而康平则会成为您的时机。”
康平本身兵源不足,再加之人人闻匪色变,次次遭遇敌袭,还没开打便已经有人抖得如同筛子,更有甚者下得屁滚尿流掉头往城里蹿。
“我们要组建的这支军队,要和以往的完全不同。”冯尔俨道。
可筹饷这一桩事就难倒了他们,王刺史更是愁到一夜白了头发,可银两还没着落,上头听说康平居然敢私自蓦兵,更是大发雷霆。好在有冯尔俨在背后参谋,他极会拿捏人心,用大事往小了讲,将小事故意往大了讲的手法瞒天过海。
岑云川虽不出面,但筹军的每一个步骤和环节都有他的安排和手笔,渐渐的王刺史大事小事都要背着人来私下请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