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安全带的清脆响声从身旁传来,随之是一道低哑年轻的声音,是祝伽,他说:“别怕。”
霍介诚于是真的不怕了,几个呼吸间,他从惴惴不安的情绪中慢慢抽离出来,然后坚定的握上了方向盘。
有什么好顾虑的,翻车了他就赔钱,没翻车他就赚了一个新技能和一个好彩头。
霍介诚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这买卖怎么说都不亏!
远处的观众台上,大师正坐在最高处眯眼俯瞰着桩桶赛道上的情况,突然,他的肩被拍了一下,他朝被拍的左肩的方向转头去看,动手动脚的人已经从后排座椅跳到了他的右边坐了下来。
“啧,回回拍你回回上当,真没意思。”年轻男人空灵的声音响起,耳垂上的蓝钻耳钉闪闪发亮。
大师面无表情的转头去看,道:“姓卞的,你无不无聊。”
“我看你比较无聊……场上那是谁?多大的面子啊,让我们鲁班大师顶着这么大太阳在这儿做观察。”
大师原名陆般,因为名字谐音鲁班,所以才有大师这个外号。全车队的人都只叫他大师,只有卞锦,每次必定要把他的诨号喊全了,不知道什么恶趣味。
陆般嘴角抽了抽,他看了眼场上正缓缓开动的车,想到什么似的,露出了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他转头,平淡无奇的一双眼睛将穿着一身潮牌险些晃花人眼的卞锦打量了一番,一字一句的说:“除了阿祝还能有谁?喏,正教男朋友学习漂移呢,阿祝准备把暖车仪式交给他男朋友完成。”
“什么?阿祝谈恋爱啦?还是男的?”
卞锦一双总是不怀好意的桃花眼瞬间瞪大了,他“倏地”站起来望向赛道,白色的训练用车正笨拙的甩着尾,没成功,一屁股把雪糕桶推倒撞瘪了,然后晃晃悠悠的又重新进入了下一段直行车道。
这技术……
卞锦简直目瞪口呆。
他缓缓回头发问:“我不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还有,阿祝的男朋友应该不是我们新南人吧?”
前面那句尚且称得上是疑问,后面那句的语气已经很肯定了,整个新南就没有年轻人不会漂移的,就跟巴西几乎所有人都会踢足球一样。
话不能说那么绝对,但城市文化刻在每个人的基因里。
陆般被卞锦的模样逗乐了,他憋笑差点憋出内伤,撑着下巴说:“嗯,确实就你不知道。谁叫你天天不是在pub喝酒就是在台球室,这个消息昨天就在基地炸开锅了。消息灵通的甚至打听到阿祝男朋友是从宝海来新南旅游的游客,第一次来新南,在这儿待了一星期还没到呢。”
“宝海?”卞锦脑中仿佛灵光一闪,他怎么隐隐约约记得听谁提起过宝海这个地方呢?
想了半天没想起来,他感叹道:“我的天,这么说起来他们这才认识几天?阿祝这样的性格我都想不出来有什么人可以配他,什么样儿的天仙才能打动他啊?”
闻言,陆般的目光投向那辆仿佛刚出生正在蹒跚学步的白车。他叹了口气,说:“总之是个帅哥,气质型的,你要说天仙,勉强也可以对上号。最重要的,看得出阿祝很喜欢他。”
听到这句话,卞锦不屑的“嘁”了一声。他重新坐下来,嘀咕道:“几日不见你目光如炬啊,都能从阿祝那张面瘫脸上看得出他喜欢不喜欢了。”
陆般瞥他一眼,微微一笑,不再做无谓的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