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刘氏集团的时候雨渐渐小了下来,霍介诚把湿伞交给了前来接引他的职员,叮嘱说要把这把伞邮寄出去,留的是霍介谨家的地址。
这场会议开到了傍晚七点,结束之后窗外已经黑透了,每个与会人员都疲惫得不像样子。对员工来说,这已经属于是加班的范畴了,霍介诚觉得实在不太好意思,于是自掏腰包订了一家餐厅请全公司的人吃饭。众人欢呼几声悉悉索索地结伴吃饭去了,而他由于不熟悉公司业务,自动跟着覃秘书留下来补起了课。
往后的一个星期,他每天来公司报到,忙得脚不着地。这期间祝伽只给他打了一个电话,接到电话的时候他都很惊讶,因为没想到祝伽能忍这么久。
那是一个视频通话,正是晚上十点多的时候,他坐在办公室里对一摞交上来的价目表做着阅读理解,而视频那边的祝伽窝在家里的沙发上,慵懒又舒坦的模样,看得他羡慕不已。
祝伽说了很少的几句话,都是“你还好吗?”“累不累。”之类的寒暄,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在展示自己手腕上的新表。霍介诚认得,那是他在祝伽夺冠那天激情下单的,和他手上那只同款不同色的迪通拿。
一对儿情侣表。
“这么久才到,我都快忘了买过这个东西了。”他以手支颐,微微勾起嘴角望着屏幕对面的祝伽,“怎么样?喜欢吗?”
祝伽的头发长了一些,差点就要盖住眉毛。肩膀好像也宽了一点点,不知道是真的长肌肉了还是广角镜头拉的。
“喜欢,你送什么我都喜欢。”祝伽道,眼睛一直盯着他,很珍惜的模样。
霍介诚有些得意,忍不住笑了起来。良久,他抬起手让左手腕上的手表入镜,道:“我也很喜欢,所以才买给你的。”
“这表我查了一下,很贵。你给别人看病那么辛苦,不用花这么多钱在我身上。”祝伽道。说完觉得自己说话好像有歧义,很怕他生气似的赶紧解释道:“我不是不领你的情,我很喜欢这个礼物。就是,就是感觉太贵重了,给我好像没什么必要,我也不能经常戴。哎,我不知道怎么说……”
祝伽已经很久没在他面前这样结结巴巴了,霍介诚安静地听着,心理有些慨然,猛然觉得好像回到了刚认识祝伽的那会儿。那时候的祝伽并不确定他的心意,但又想靠近他,于是就找话题跟他聊天,虽然总是词不达意,但眼里总是满的,满的喜悦,和满的眷恋。
时过境迁,再看到这样小心翼翼的祝伽,霍介诚心头又软又涩,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剩下流眼泪的冲动。他的眼神变得怜悯温柔起来,说道:“可是我就是想给你买,就是想把所有好东西都买给你。这只表还不算最好的,以后我还要买更好的给你。怎么办?你都不要吗?”
不知道是被他这句话里哪个词触动了,祝伽突然一下子顿住了,半晌,说:“阿介,我……”我了半天,支支吾吾也没说一句完整的话。霍介诚也不催,最后听到他很小声道:“我好想你。”
说完这句话,祝伽的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接着,霍介诚看到他有些难堪地别过了头。再然后那边镜头开始晃动起来,画面里祝伽不再出现,只隐约听见有哽咽的声音传过来。霍介诚听得心里不太好受,想要着说几句好听的话哄一哄他,于是轻声喊了几句他名字。
然而祝伽就是不露脸。
霍介诚这就明白了,祝伽不愿意让自己看到他哭鼻子的模样。半晌,他凑近手机朝音孔轻声说了句“晚安”,等了几秒没有回音,他叹了口气,缓缓关闭了这次视频通话。
挂断电话,他仰起头左右活动了会儿伏案已久的肩颈。窗外霓虹灯的光亮在流动,他的视线停驻下来,然后眯着眼睛盯着下面发起呆。不看还不觉得,越看,他越觉得这千丝万缕的灯光合在一起特像是辆赛车的模样,然后不可避免的想起祝伽在赛道上的风采。
多帅多酷多风驰电掣的一个赛车手啊,谁能想到他此刻正躲在沙发上抽抽嗒嗒的哭呢?虽然祝伽很可怜,但想着想着霍介诚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么傻乐了一会儿,再转过脸来的时候他的精神振作了不少,又继续埋首在一堆案牍里奋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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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么,我好像估错了,大概,可能,还有一章(?或2章)才能完结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