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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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偃病了?这是何时的事?许秋迟是否早已知晓?似乎今年的守岁大典邱偃便未现身,那应当便是病了有阵子了。既然如此,许秋迟牵扯进秘方一事是否正同此事有关?邱陵知晓过后又该如何处理这层复杂关系?好端端的一家人,可别因为误会和彼此立场不同,最终走到了分崩离析、手足相残的地步……

秦九叶思绪飞转,无数种可能性已在心头过了个遍,层层忧虑不减反增。

但她终究没有开口追问对方任何事。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和邱陵确实是一类人。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独自一人力挽狂澜、撑起重担已成习惯,向他人求助反而是件极难开口的事,更不要说去倾诉心中难处了。

沉吟片刻,秦九叶神色已恢复正常,她抬手端起桌上那已被吹冷的茶盏,边喝边问道。

“那……可需要我做什么?我若能做到,定尽力而为。我虽与那听风堂掌柜是老相识,但自认没那张嘴皮子,这辈子是不大可能吃上那碗饭了。加之我那药堂生意琐碎得很,手头忙得晕头转向,嘴上便懒惫许多,一个吐沫星子都是银钱啊,丁瓮村中来看病的老相识都知道的,很少问东问西,问了我也不会多讲……”

她滔滔不绝地“诉着苦”,似乎也没说没什么要紧话,邱陵却听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女子看似庸庸碌碌,实则极为敏锐聪慧,像是一把藏在皮囊子下的锥子,但凡有人想要上前拿捏,她便会露出刺人的尖来。聪慧如她,不可能完全猜测不到他所言背后的种种。但这一次,她却将她的尖锐收了起来。

她用调侃的语气体贴地告诉他:她不会同任何人说起他父亲的病情。而她婉转传递这层意思的时候,并没有同那些江湖中人一般赌咒发誓,也不像官场中人酒席间托大承诺,但他却觉得那话是如此真诚不虚、堪比金石。

女子将杯中茶饮尽,声音终于停了下来,末了望向他,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看得他不由得低下头去。

“此事算是我的一点私事,同当初你我定下的查案之约没有关系。秦姑娘若有任何顾忌,大可推辞。若是愿意一试,我便代我邱府上下诚心答谢,诊金的事你尽管开口,若有旁的需求也可一并告知于我,只要是我做得到的,邱某绝不推辞。”

他倒是放心她,将话说得这样满,就不担心她提些奇怪且过分的要求吗?

秦九叶故作沉思片刻,半晌才缓缓开口道。

“诊金的事好说,不过我确实想要三郎应允我一件事。”

邱陵没说话,只抬头定定望着她。

他的心突然便跳得很快,比他那年独自一人纵马杀入那江匪大营、连斩一十六人后还要快。

他似乎在期盼着什么奇怪的要求,随即又因为脑海中那停不下来的遐想而感到羞耻。

而他面前的女子向来敏锐,显然已读懂了他目光中的忐忑,却只当他后悔了方才的“豪言状语”、担忧自己即将痛失几月薪俸,不由得有些好笑,一边搓着手、一边宽慰道。

“不怕三郎笑话,从前我可是连一块铜板的药钱也不肯抹去的,不谈诊金的事更是从未有过。这便是我的处境,也是我的局限。不过我这人贵在有些自知之明,也算是经营了几年小生意,所谓等价交换的道理还是懂得。你且放心,太贵重的东西,我是不会开口讨要的。”

狂跳的心蓦地一空,年轻督护不知何时抓紧了衣摆的手指慢慢松开来。

他要如何向她解释,他的沉默不是因为担心她“狮子大开口”,而是、而是……

清了清嗓子,他也抓起面前茶盏掩饰自己的神色。

“你所求何事?且说来听听。”

秦九叶深吸一口气、整理一番言语,随后一五一十地说道。

“正如三郎先前所见,我家中没有多少亲故,除了我那药僮和远房阿弟外,便也只有老秦一人。家翁年迈,性子又倔。他不像我、是个贪财之人,这些年卖苦力赚钱,也都是为了补贴给我。卷入苏家的事对他来说是个意外,对我来说则是个教训。此番能得三郎相助洗清嫌疑脱困,已是祖上积德,日后若再有类似情形却是吉凶难料了。我知晓三郎志在远方,是该去都城做大官的。只求这秘方一案彻底了结过后,三郎能以佩玉督护的身份为九皋城举荐贤能,莫要让樊大人成了这城里稳坐交椅的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