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干嘛呢。】
夏知看着这个被戚忘风擅自改掉的昵称,心里烦的要死。
他厌恨被关起来,大抵也是因为如此了.
时时刻刻被看管,盘问也就算了,还……
一点隐私也没有,谁他妈的受得了。
夏知攥着豌豆射手,半天,回了一句。
【知了:在山庄里,随便转转。】
【哥哥:早点回房间,你身体刚好,别着凉了。】
【哥哥: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我晚上给你带过来。】
夏知垂下眼。
【知了:随便吧。】
【哥哥:随便是什么?好好说话。】
虽然文字显不出情绪,但夏知知道这会儿戚忘风肯定在瞪着手机,要是他再刺激几下,晚上可能就不太好过了。
但对着戚忘风这个崽种,他真的很难好好说话。
夏知紧紧攥着手指,半天没回。
【哥哥:说话,别已读不回。】
夏知心里更烦了,但又实在没什么办法。
【知了:……没什么胃口,所以随便。】
【哥哥:嗯,你病刚好,给你带点阙氏的虾粥。】
阙氏是京城最新兴起的一家广式粥铺,夏知从回国后一直没什么胃口。
山庄里的吃食其实也很多很好,算得上精致有排场,但夏知当时在病中,总是恹恹的,吃饭吧也会吃,但挑挑拣拣的,每种都跟吃猫粮似的一点点。
当然又或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不服北方京城的水土,总之吃的不是很多。
但那天戚忘风带了那家的软虾粥,夏知破天荒的把粥喝完了。
但夏知看见这个回复,脸却微微发白了,他想说不要,但是手指搭在上面,半晌,又颓然的放下了。
【知了:嗯。】
风确实有点冷了,夏知站起来要回去,冷不丁的却撞到了背后的保镖,与此同时,手上好像被塞了什么东西。
夏知下意识的抓住了,再抬头,那个保镖低头道歉。
“失礼了。”
另一个保镖好似有些诧异,但也没说什么。
夏知攥着纸条,一时间有些怔怔,他低着头,说自己太累了,要回屋子。
到了房间,他佯装去冰箱里拿吃的,打开了冰箱门,用门遮掩着,打开了手心的纸条。
【戚忘风在准备一个月后的婚礼,地点在a市。他给a市有头脸的人都准备了邀请函,这场婚礼准备大办。】
夏知的脸色瞬时苍白起来。
戚忘风带他去荷兰,只是去办结婚证和拍结婚照片,没有举行什么婚礼。戚忘风……也没跟他提什么婚礼的事。
后来他又生着病……这事儿也就搁置了……
他以为领了证……最多也就领个证了。
毕竟、毕竟同性婚礼在国内……很容易遭来异样的眼光,戚忘风家庭看起来又很传统……
戚氏的婚礼会在a市大办……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的父母可能也会看到……?
纸条几乎被夏知手心的汗水浸湿,他感觉到了一种彻头彻尾的无助。
不行,不行,不能这样……
可是,要逃走吗?夏知脸色苍白,他想到了在荷兰时,戚忘风慵懒散漫的威胁,说要给他父母寄结婚证和床照。
虽然那三朵郁金香哄的戚忘风没拍床照,也没给他父母寄结婚证。
但是他跑了,戚忘风随时可以拿捏他的父母逼他出现……
而且他现在的身份证,手机,钱,全部都在戚忘风手上。
夏知颓然。
……他能跑到哪里去?
夏知本来想把纸条扔了,结果背面居然还有字,随后夏知怔住了。
【我家主人可以帮你保护家人,向他们隐瞒你活着的消息,也可以重新帮你制作新的身份,得到自由。】
【你不必顾虑很多。只需要做出一个决定。】
【如果你接受,明天下午三点,到晚风亭。】
晚风亭是山庄的一个依山傍水的小亭子,风景很好,夏知偶尔会过去坐坐。
“……”
夏知把纸条慢慢撕了,捏在手心里,然后佯装去厕所,把纸条混在卫生纸里冲了马桶。
他脑子里乱乱的。
那个主人是谁?
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帮他……?
可是婚礼会是真的吗……
要是他父母知道了……
不,不要……不要。
这个【主人】,真的能做到纸条上说的一切吗?保镖……都是戚忘风的人才对……这个主人是谁??
还是说,这是戚忘风在故意试探他?
是……是陷阱吗,还是……
不不不,夏知,往好处想,也许一切没那么糟糕,也许、也许这张纸条是在骗人,根本没什么婚礼……戚忘风目的已经达到了,他没必要多此一举不是吗……
冷静,冷静,不要乱了阵脚。
*
“诶,戚总,怎么不喝了?晚上去唱k啊,于总请客!!那边……嘿嘿嘿。”
戚忘风把酒杯放下,看了一眼表,“七点了,该回去了。”
阙氏粥铺八点关门,京城又爱堵车,再晚点就取不到了。
这家粥铺很火,排队的人总是很长,他让人排了队,再晚一点粥就冷了。
“诶,这么早就回去?不再留一会儿?”戚忘风:“不了,家里有人等。”
“哈哈哈,看戚总这样子,想来是个可心人啊。”
戚忘风拿着外套起来,棱角分明的脸在灯光下十分的英俊,他漫不经心道:“可心是很可心,就是不太听话。”
他的目光扫过角落。
那里坐着一个男人,肩宽腿长,长相俊秀,穿着大方入时,修长白皙的手中夹着一根火光明灭不定的烟,随后被他轻轻按灭。
是贺澜生。
他望着戚忘风,眼神稍显冰冷。
戚忘风唇角微勾,左手无名指上的白金戒指闪闪发光,近乎傲慢说:“十月初,我会在a市举办婚礼,各位要记得赏光。”
……
晚上,戚忘风回了山庄。
男人懒散的解了领带,管家接了他的外套,一边有人提着从阙氏带回来的粥。
夏知大概是累了,戚忘风回来的时候,他还在床上睡着。
负责照顾的人跟戚忘风说,夏先生睡了一上午,中午吃了点饭,下午去花园转了转,吃了点东西,就又睡了。
可能因为在山庄只穿袜子,走太久脚也痛,夏知就是出去转转,也不会转很久。
病其实没怎么好透。
不过也不能老睡着,该吃也得起来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