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洛杉矶。
查尔斯轻轻敲门,“高先生……”
“进来。”
查尔斯进去之后,看见男人按着太阳穴,眉眼间隐隐带着疲惫,眼下也微微有些青黑。
他在签文件。
UA集团毕竟还是离不开高颂寒,UA很多内部会议虽然可以远程处理,但有一些商务洽谈还是要高颂寒亲自出面。
只是高先生这次依然没有将妻子带回美国……
查尔斯把文件放到了桌子上,却看见男人嘴唇抿着,神情略微有些冰冷。
“明天……”高颂寒放下手机,眼睛阖着,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半晌,他轻轻出了口气。
“今晚有什么重要行程吗?”
“和钢铁大亨,威尔·拉菲先生共进晚餐……”
高颂寒沉默半晌,说:“帮我重新约个时间吧。”
“今晚去中国。”
查尔斯没动。
高颂寒掀起眼皮看他:“……查尔斯?”
查尔斯抿唇,半晌轻声说:“高先生,身为您的助理,我不应该质疑您的任何私人决定……”
“但是。”查尔斯说:“您在您妻子这件事上,是不是太过优柔寡断了呢。”
“查尔斯。”高颂寒把钢笔的盖子合上,放到一边,声音淡淡:“这是我的私事。”
查尔斯:“……好的,高先生。”
*
戚忘风上班以后,夏知又出门了。
这次他没那么捉襟见肘,兜里有了两百块钱。
走之前,戚忘风还给了他一张卡。
夏知出来之后先去星巴克整了杯拿铁。
前几天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跑出来跟无头苍蝇一样,重要的是身上一毛钱也没有。
天气冷的要死,只能跑商场吹吹暖气,也不知道上哪,别人桌子上好歹有个咖啡拿铁,再不济好歹有个空杯子,他小桌子上啥也没有,往那干巴巴一坐坐一天。
夏知自己都服了,活了二十多年,从没这么穷过。
夏知喝了一口,眉头立刻皱起来,太甜了。
他往周边看看。
宴无危应该还跟着他溜达的,但他会伪装,夏知也认不出来。
他四周看了一圈,但也没看见像宴无危的人,每个人都很“正常”。
……也许对方没跟着呢。
夏知这样想着,紧绷的背脊稍稍放松了一点。
他想,宴无危应该也不会时时刻刻的跟着他吧。
他在星巴克坐了一会儿,看见对面有个人正在电脑上噼里啪啦的打字。
大概是在工作。
旁边有个小孩儿在那玩消消乐,他妈妈去买咖啡了。
每个年纪有每个年纪应该做的事儿,所有人都在为自己的事情忙碌,他以前也是,但现在不是了。
夏知坐到小孩旁边看他玩。
夏知:“诶,左边左边,消左边的那个萝卜。”
小孩不听,点了右边白菜,然后输了。
夏知唉声叹气:“都说让你先消左边了……”
小孩哇得哭了。
他妈妈立刻过来了,瞪了夏知一眼,连忙哄小孩,“诶别哭别哭宝宝……这个哥哥连手机都买不起,别跟他一般见识……”
夏知:“。”
夏知愤愤不平的起来,他出了星巴克直奔二楼的苹果店,拿着戚忘风的卡刷了个一万多的苹果手机,另外又拿了个平板。服务员看见他拿的卡,表情很吃惊,再看夏知穿的衣服,又露出了一点了然的神色。
“……”1103796821裙,还有其他h篇
再回到楼下的时候,人小孩和妈妈早就走了。
夏知回过神来,觉得自己也真够无聊的,跟陌生的小屁孩置个什么气。
但除了这些,他好像也无事可做。
他连了星巴克的无线网,想登一下自己的微信号支付宝什么的,却发现要手机号验证。
现在基本上所有的app都要手机号验证码。而办手机号要身份证。补办也要。
他之前的支付宝也没设置什么人脸识别,所以支付宝也登不上去。
“……”
夏知想到被拿捏在戚忘风手里的证件,就觉得很烦躁,又想到贺澜生明天可能会过来,这烦躁中就掺着害怕了。
他给高颂寒发的消息,高颂寒收到了没有?
高颂寒会来救他吗?还是会假装没看见,扔下他不管了?
夏知有点焦虑,他有点坐不下去了,提着东西出了商场。
但他又不知道去哪,就只好在周围瞎逛,走走停停,累了就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日落西斜,夏知看到了那辆黑车。
夏知以前看到那辆车还会拔腿就跑,但现在已经不会了,因为根本没有用。
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了宴无危那张漂亮的脸,他很热情的跟夏知摆手,说,“哎,该回家啦。”
夏知没动。
于是宴无危便从车上下来,走到他身前蹲下来,亲昵地握住他的手,“夏哥?”
夏知心里很烦,他甩开宴无危握着他的手,暴躁道:“我不要回去!”
“好好的,怎么不回家了呢。”宴无危又重新捉住了他的手,很有耐心的样子,“别闹脾气啦。”
夏知心里几乎想冷笑,那他妈的算什么家啊!
夏知知道宴无危现在还那么耐心的跟自己说话,是因为现在才刚刚五点钟。等到了五点半,他就不会这么耐心的劝他了。
他会直接把他抱起来带走。
六点回家,这是戚忘风定的规矩。
他移开视线,不看宴无危,心里却很茫然。
他过会又低下头,伤心地问:“……你真的觉得这样很好吗。宴无危。”
宴无危歪歪头。
“……跟别人共享自己的爱人。”夏知说:“你为什么可以接受这样的事情呢。”
“因为。”宴无危笑眯眯的看着他,“夏哥你看,我现在,握着你的手呢。”
“……”
他语调亲昵而温柔,“我还知道,夏哥今天在星巴克坐了三个小时,不大喜欢拿铁的味道,还和一个孩子赌气去买了手机,然后生气的发现没有手机卡,接着……”
“住嘴!”夏知忽而崩溃,他用力的想把自己的手从宴无危手里抽出来,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宴无危一直一直在盯着他!一直一直!一直在盯着他!!神经病,变态!!死变态!!
但是宴无危紧紧的抓着他的手,琥珀色眼瞳直勾勾的盯着夏知的脸,语调带着一种诡异的病态痴迷,“夏哥做什么都好漂亮啊……好喜欢。”
“好喜欢……要一直看着才可以……”
“滚!!唔——”
夏知整个人被拽到了宴无危怀里,他发着抖,宴无危犯了病一样不停的亲他的脸,亲掉了他的眼泪,然后吮吸他的嘴巴,手也摸了进去。
“别,别在这里,宴无危别在这里……”
光天化日,黄昏的光落在他们身上。
夏知慌了,他不再挣扎,紧紧的抱着宴无危,被动的接受着他的亲吻和抚摸,那大手摸到他胸口尖尖的时候,他一个激灵,喘着气哀求说:“好疼,宴无危,晚上,晚上好不好……”
“晚上不可以呢。”宴无危贴着他的耳朵,语气带着些委屈,“夏哥的新情人正在家里等着呢。今晚夏哥会很忙喔。”
夏知的瞳孔骤然缩成了一个点。
——新……新情人?什么新……贺、贺澜生……?不是说明天吗……
巨大的恐惧瞬间笼罩了他,他立刻剧烈挣扎起来,尖声说:“不——不要!不要!!求求你,宴无危求求你,别带我回去……”
贺澜生一定会弄死他的!!
湿漉漉的雨点落下来。
宴无危摇摇头,把人抱起来,“不行哦。”
宴无危忽而一顿,他感觉后脑上抵住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放开他。”
这个声音冷冷清清的,“我数三下。”
宴无危很缓慢的眨眨眼,他偏了偏头,侧眼往身后望过去,看到了高颂寒。
男人穿着黑色的风衣,克莱因蓝色的围巾,皮肤冷白,冷冰冰的枪口抵着宴无危的后脑。
随着他的转头,那坚硬的枪口,从后脑缓缓挪到了太阳穴。
被困在宴无危怀里的夏知心脏骤然重重一跳——他也看见了宴无危身后的高颂寒。
他乌黑的眼瞳如同深潭,眼神凌厉至极。
他其实应该高兴的,或者说,他其实应该立刻就甩了宴无危让高颂寒救他,但现实是,他很害怕,他根本不敢和高颂寒对视,甚至下意识的往宴无危怀里缩了缩身体。
但他很快就想起来“家”里有什么在等他,又猛得在宴无危挣扎起来,“你放开我……”
下雨了。
宴无危叹口气,轻松制住夏知的挣扎,歪歪头对高颂寒为难地说:“高先生,你这样,我会很难办啊。”
高颂寒声音很淡:“宴先生,虽然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你在乎的东西,但有时候惜命一点,很多事情,也不是不可以来日方长。”
宴无危懒洋洋的,“是吗。”
高颂寒便道:“夏知在我手里,和在戚忘风手里,对你来说其实并没有差别。”
“……”宴无危并不说话。
“我听说戚家在和贺家合作。现在的结果是几方博弈后最好的答案……”高颂寒的声音很淡,“但你应该很不高兴。”
……
热气腾腾的水落在身上,夏知蜷缩在浴缸的温水里,终于有了一点劫后余生的感觉。
宴无危走了,外面只有高颂寒。
他用力摩挲了一下手指上的朱雀戒,深吸一口气,从浴缸里起来,裹了浴巾,推开了门。
高颂寒在外面,看见他出来,就把手里的书放下了。
酒店里暖气打的很高,高颂寒也只穿了件衬衫,灯光落在他冷白清俊的脸颊上,棱角分明的完美。
夏知在浴室门口,低着头也不说话。
高颂寒声音淡淡的:“想好要怎么跟我解释了吗。”
夏知手指蜷缩一下,他沉默半晌,最后闷闷说:“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学校里说的那些,本来就是在骗人,确实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高颂寒轻轻啧了一声:“过来。”
夏知微微一个激灵,但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高颂寒本来是很生气的,但想到自己拿到的那些荒谬报告,到底还是心疼。
他摸了摸夏知的脸,声音也温柔下来,“他们欺负你了?”
469
夏知的眼眶忽然有点酸。
实际上他觉得这些天他不像生活在现实世界里,他成为了一出荒诞戏剧的主角,而这个戏剧里的所有角色大脑回路都长成了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样子。这戏剧怎样都不会停下,任他在里面发出怎样难以置信的哭叫和呐喊,他们都会残忍而冷酷的,继续在他身上任意施为。
他们甚至根本不会去理解他的痛苦,他的不可置信,他的绝望,他的歇斯底里。他们只会冷漠而冷静的说。
“这是你咎由自取。”
而现在,甭管高颂寒做过什么,至少这一刻,他看起来是正常的。
他在这出荒诞戏剧里像一叶孤舟,而高颂寒是他唯一抛向正常的锚点。
他低着头没说话,眼圈却控制不住的红了。
他也不想在高颂寒面前太过软弱,可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超过了他的承受能力的极限。
【哭诉】【1v1分支】
【沉默】【np/独美分支】
高颂寒看着他低头不说话,肩膀却在发抖,知道他是被吓坏了。
夏知和戚忘风结了婚,哄着性情霸道独断的戚忘风为他做了很多妥协和让步,却让戚忘风发现了他在学校和他的私情——高颂寒那天摸到按摩棒的时候,就明白戚忘风已经知道了。
然后戚忘风正在气头上的时候,夏知又跟宴无危跑了。
现在戚忘风显然是发了疯,想了个和宴无危一起看住夏知的馊主意。
……主意虽然馊,但不得不说,确实卓有成效。宴无危神出鬼没,让他看着夏知,确实最为简单省时。
只是夏知这些日子,估计不大好受。
事实上也能从他身体的痕迹看出来,确实如此,红肿破皮的尖尖,腰背上用力的指印子,后颈到后背密密麻麻的吻痕。虽然淡去了一点,但是依然张牙舞爪的在他身上。
……
他轻出了一口气,把夏知抱在了怀里。
夏知没有反抗,他闷声说:“好累。”
他刚洗完澡,头发还没擦干,湿漉漉的蹭在高颂寒衬衫上。
高颂寒微微叹口气,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拿起一旁的毛巾,给他擦头发。
夏知:“你不会把我分给别人的对不对。”
少年的声音沙哑,还带着点后怕。
高颂寒:“我不会做那样的事。”
夏知:“那你答应宴无危……”
高颂寒:“那是骗他的。”1⒈/0⑶㈦⑨⒍8②1更多
高颂寒仔细把头发上的水珠给他擦干净,声音又冷下来,“谁让你招惹他们。一个不够又惹一个。”
夏知微微哆嗦了一下,怕高颂寒又把他扔给戚忘风,他有些讨好的抓住高颂寒的衣角,小声说:“以后,以后不会了。”
他想破脑袋也不敢相信戚忘风居然那样对他。
一个人就够他受的,戚忘风找宴无危也就算了,居然还要贺澜生……
他真的怕了。
高颂寒见他乖,语气也稍微和缓下来,他拿了吹风机,给他把头发吹干净。
“你……是刚从美国回来吗。”夏知弱声问:“那边工作忙不忙啊。”
高颂寒:“很忙。”
夏知跟个鹌鹑样,不说话了。
高颂寒轻叹了口气,揉揉他被热风吹暖的头发,“也没有特别忙。”
夏知仰头看他,然后抱住他的腰,很轻的蹭蹭他的脖颈,“那……那你什么时候回美国啊。”
“……”高颂寒喉结滚动了一下。
少年刚洗过澡,身上有着淡淡沐浴露的香味,脖颈黑色的玉枷更显得他皮肤白的像牛奶,于是在这种嫩白下,那些来自于其他男人的痕迹便更加显眼,但少年还是很主动的亲近他,带些小心的讨好,他本来就坐在他腿上,倒也不需要坐什么,软嫩的两瓣屁股只需轻轻的动几下……
他闭了闭眼,强压下下腹燥热,低沉的声音带些怒意,“别闹。”
夏知就不动了,他感觉到那滚烫的,高高翘起,硬邦邦抵着屁股的热烫东西,心里到底生出了恐惧。
这些天戚忘风没少弄他,他晚上又怕又哭,还是被戚忘风掰着腿透得屁股通红,戚忘风打定主意要收拾他,跑也没用,哭也没用。现在肚子里还灌着男人的浓精。
高颂寒压了压翻滚的情绪,给他把头发吹干,便把他放到了床上,声音淡淡:“早点睡吧。”
夏知提起来的心微微放下了一点,但想到高颂寒没回答他的问题,又想到黑朱雀,心里难免生了些煎熬。
但折腾了一天,到底是累了,脑袋沾了枕头,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高颂寒安静看着睡熟的少年,手指慢慢摩挲过他生嫩的皮肤上的红痕,只是少年皮肤实在是丝滑,摸着摸着就上了瘾。
他慢慢把玩着少年胸口敏感的尖尖,激得他蜷缩了下。
少年的皮肤似乎又嫩了些,摸起来比丝绸还软还滑,也更敏感了。
平时随便弄几下就受不住,要哭要闹,给一个人玩都要他半条命,几个人弄怕不是要弄死了。
高颂寒不是不想要,或者说,他是太想要了,夏知从浴室里裹着浴巾,露着微肿的胸口出来的时候,他就想狠狠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