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贯钱,对于他这种外卖小哥而言,那就是灭顶之灾。
张斐头一甩:“那就走吧。”
谷公子瞅他态度任地嚣张,连个“请”字都不说,不免道:“张三,你一个小小巡警,怎敢对本公子任地态度,你父母没有教你礼数吗?”
张斐道:“我就这态度,不爽你去投诉我呀!我的编号是……咳咳,……”
他扫了扫肩膀上的头皮屑。
“行,咱们走着瞧。”
谷公子哼了一声,大步往前走去。
张斐轻轻拍了下那小厮的肩膀,“别怕。这酒菜钱,我保证帮你拿回来。”
那小厮瞧了张斐一眼,内心仿佛得到极大的鼓舞,是一个劲地点头。
这时,陶勇汉推着小车过来,“哎幼!张三,咱们就别惹这事了。”
张斐皱眉道:“什么惹事,这不是咱们的职责么?”
陶勇汉道:“你不过是一个新人,没啥经验,这事可以叫别人来处理。”
张斐道:“我现在已经是个旧人了。”
……
刚刚来到司录司,正好瞧见两个熟人从门里面出来。
都是他的老对手,李磊和范纯仁。
张斐一愣,“他们两个怎么凑到一块了。”
只见那李磊向范纯仁拱手道:“范先生,承让,承让。”
范纯仁拱手回得一礼,脸上的神情极其尴尬。
这李磊走后,范纯仁叹了口气,抬头一看,诧异道:“张三?”
“范司谏?”
张斐走了过去,“范司谏,你怎么在这?”
范纯仁尴尬道:“我……我在这里当法律援助。”
“法律援助?”
“咳咳,你又怎么在这里?”
“我今日头天服役,在附近当巡警。”
二人不禁面面相觑。
遥想几日前,他们二人可还在开封府风光无限,如今……
我要做最强衙前役
不管之前是对手,还是冤家,亦或者仇人,此时二人的落魄,让一切的恩怨都变得不是那么的重要。
正所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张斐与范纯仁来到司录司门前那棵大树下。
“啊?范司谏你连官职都丢了。”
张斐是惊讶地看着范纯仁。
范纯仁点点头:“如果我不辞去谏官的职位,站在公堂上,本就不公平。”
谏官就是弹劾人的,哪个主审官敢得罪谏官啊。
故此要当这法律援助,肯定是要辞职的。
张斐好奇道:“为何范……先生在面对我时,完全就没有这种想法。”
范纯仁愣了下,旋即笑道:“与你打官司,还得望着你手下留情,哪有功夫想这些,再说了,那主审官也不是什么司法参军,都是宰相,也没有必要畏惧我。”
“这倒也是。”
张斐点点头,叹道:“想不到咱们两个转眼间,就落魄到这种地步,真是造化弄人啊!”
范纯仁却是摇摇头道:“我倒是不这么认为,事实上,司马君实说得很对,我还不足以胜任检控官一职。”
张斐问道:“此话怎讲?”
范纯仁叹道:“你有所不知,我来这里已经有三天了,但至今还未得赢过一场官司。”
“什么?”
张斐惊讶道:“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