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熙明深感谭漱青细心,有了张贵在,容熙明女子之身便方便许多,身边也有了得用的人,很好。
再看这人面相,鼻梁粗壮,说明这人耐心足,心智坚定,且是个知道上进的,嘴厚眼大,是办事牢靠的象征。容熙明略微起掐算,阴阳眼一瞅,便将他来历看了个清楚,倒也是个苦命人。
容熙明点点头,随意问了句:“家中妹妹可还好?你们当年遇了水灾逃难到此,她便是那时伤了根骨,一直不见好,可去药房买上十丸固体摄水丸吃上半月,必大有裨益。”
山医命相卜,相辅相成,一般来说,一个厉害的道士多多少少会些医术,只是在于精不精通,恰好,容熙明就是格外精通的那种,久病成医,不会也看的会了。
容熙明说的轻描淡写,张贵却骨头都听的轻了三两,这,这事连谭漱青都不知道,外头的人都不知道他有个妹妹,这,这位容小道长从何得知?!
他心思千回百转,脸上也带出了些许惶恐,容熙明只当没看见,施施然随着张贵去了府衙处理公文的议事厅,也就是古代县衙的办公室,已有几个师爷在奋笔疾书了,谭漱青坐于上首,眉头微皱,待听到声响朝着门外看来时,便是立刻染上了喜色。
“小大师,快快来,今日便要辛苦小大师了。”说罢,就将人请到左下首的案几上,上头已放着几卷案宗,谭漱青这位县令大人,似乎有意略过了容熙明的年纪和性别,未曾问一句,她是否识字。
旁边三张案几后,几位身量皆是清隽的中年文士模样的男人起身与容熙明问好,容熙明也拱手行礼,虽不热络,倒也礼貌,叫容熙明说来,这般恰恰好。
三位师爷分别姓庞,唐,朱。只略略介绍几句,便各自坐下继续办公了。
而容熙明也抬手拿了卷卷宗仔细阅览,见容熙明完全没有阅读障碍,谭漱青眼眸越发深沉一分,此女,大不简单。
这卷案宗很快看完,容熙明总结了一下,讲的是县里有位姓李名月茹的姑娘,家里是个富户,小有资产,因着只有一女,便招了女婿上门,后又生了一女。但谁知这赘婿惹出了风流债,李月茹心下嫉妒,竟是一把火把赘婿活生生烧死了。
赘婿老娘哭天喊地的把李月茹一直诉状告上公堂,这是年头二月发生的一宗案子,因着李月茹的爹娘天天来哭诉,谭漱青又觉有蹊跷,便一直没定案。
容熙明看完卷宗,也觉得古怪,毕竟这李月茹看周围人供词和刑事手段,也算得上颇有威名的铁娘子,她家做丝绸生意,李月茹是常年各地进货的,不像是拘泥情爱之人。若是家里赘婿养了外室,直接一纸休书休了便是,何故如此?
容熙明心底有了筹谋,便道:“可否让我见见那李月茹?”
谭漱青:“自然行的,她正在府衙大牢里,庞师爷,辛苦你领小大师走一趟了。”
庞师爷生的一副和和气气的圆脸,一点没有当下书生的清高傲气,反而格外慈和,看着容熙明犹如待自家小辈,笑盈盈领着人走了。
张贵也连忙跟上。
不过一个时辰,三人便回来了,容熙明笃定看向谭漱青,直接开门见山:“此案我有十分把握,大人,可否开庭重审?”